我寫下來，是為了整理自己，也許也剛好陪到某個人
我說的是國中那段時間，老師口頭上常講「每個學生都一樣」，但現實裡，其實很多細節會默默透露出來：誰的家庭背景比較有份量，誰比較容易被多看一眼。
有時候老師不小心就會說出口。「某某的爸爸是牙醫。」
「某某家裡是律師、老師。」
那種語氣不是明講偏心，但聽久了，國中生其實也會懂：有些人比較容易被看見，也比較容易被優先對待。
而我們這些跟不上的，就像被推著跑。一直被推、一直被要求「再努力一點」，彷彿每個人都該被硬拉到同一個標準，甚至像隔壁真正的資優班一樣。可我一直很討厭那種比較感。
最近我在陪孩子用我自己重新建構的模式學習。
孩子回家分享在學校發生的事時，我才發現，有些不舒服其實沒有被時間沖淡。
它只是被我收起來了。
不是因為我不想進步，而是因為那種進步，常常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成績、為了漂亮的排名。
更諷刺的是，我剛進那個班時，導師跟我們說這是「實驗班」。
說實驗班會以學生為優先，不以升學為優先；會有戶外教學、會有更多探索，會更像是在好好對待一群正在長大的孩子。
但到了國二下學期，一切慢慢變了。
開始和隔壁資優班、對面的美術班比成績。
比誰得獎多、比誰能拿出什麼「成績」和「成果」。
班級像被放到一個看不見的競賽場上，大家不自覺地變成了可以被比較的東西。
那時我曾經問過我媽：「我為什麼會進實驗班？」
我媽愣了一下說：「不知道啊，你進的是實驗班？」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可能得不到答案。
不只是老師不會說清楚，連我最親近的人也給不了我解釋。
後來我也慢慢懂了：我媽不是不愛我。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而我當時也只能自己把那些看不見的差別、那些說不出口的不舒服，一點一點吞回去，放在心裡。
現在回想起這些，我更清楚：我想替孩子守住的，是不必被比較也能好好長大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