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的日子,像被風輕輕翻開的舊日曆。
23、24、25號這三天,我去了元方青草園,嘗試一種古老的藥燻熱敷法。他們用「鳥不踏」煮水,加熱毛巾,敷在背上、膝蓋上。熱力一層層滲進骨縫裡,我彷彿聽見身體深處那條被忽略許久的小河,終於又開始流動起來。汗水靜靜冒出,帶著一點辛苦,也帶著一絲希望。
但我也清楚,這樣的古法,究竟能治本嗎?
理性地說,它所能做的,是藉由藥性與熱氣,放鬆肌肉與韌帶,減輕慢慢磨損造成的發炎與疼痛。它像一雙溫柔的手,暫時撫平不聽話的關節,卻無法讓耗損的軟骨重生。疼痛因此退後幾步,但並未真正離開。
12月16日,我到馬偕照X光,醫生建議住院開刀,安排在23至27號。臨近日子越來越近,我心裡卻越來越忐忑——
真的要讓身體挨這一刀嗎?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或許是心裡仍留著一絲倔強,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又回到元方青草園。老闆娘說,她曾在年前受傷,也是靠這療法慢慢好起來。她平靜笃定的語氣,讓我心裡湧起一股微弱卻真實的勇氣——既然如此,就讓我也試試吧。
第一次做完,腳真的輕鬆不少。只是熱敷得太深太熱,皮膚甚至微微起了泡。看著那層薄薄的水泡,我既心疼自己,也暗暗覺得,原來照顧身體這件事,從來都不是輕鬆的。
朋友笑說,這可是真心、費工又帶著人情味的療法。
我在心裡深深感謝——感謝疼痛提醒我照顧自己,也感謝生命在拐彎處,仍留一盞燈,讓我能摸索著往前。
民俗療法是否真能治癒,我還不知道。
但至少,在熱氣蒸騰的一呼一吸間,我再次感覺到——自己還在努力與身體同行,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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