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好詩】921-940

921.不堪的過往：價值觀

 

周末的時候你問我

是否知道偷拿玩具的後果

小學五年級的那個周末

被懊悔與煩惱佔滿

 

星期一你來找我

你問我是否知道

偷拿玩具的後果

然後告訴我

你不想要向老師

打小報告的後果

 

 

922.不堪的過往：武功

 

小時候的夜裡通常是11點

媽媽從雜貨店下班

到我房門口問我

你今天是不是不乖

很多人來告狀

然後抽出藏在身後的藤條

開始過來揍我

 

我從小身經百戰

立刻跳起來躲在床鋪角落

媽媽飛撲過來

我從她腳下竄出逃走

奪門而出躲在黑漆漆的巷子裡

從來沒有被媽媽找到過

然後媽媽回家很累一下子就睡了

我再摸回家躺在床上

天亮我們急忙出門上學

又是嶄新的一天

 

 

923.不堪的過往：好好做人

 

出門上學的時候

鄰居大姊姊把我叫住

問我現在做什麼了

我說在讀大學

她要我好好做人

不要再偷東西了

 

 

924.不堪的過往：這是乞丐的行為

 

這在墳墓山底下

清明節的時候

小朋友們會去討祭品

稱作討墓粿

 

一個大哥哥邀大家一同祭拜

每人發給餅乾

還有50元零用錢

然後說其實啊

這是乞丐的行為

你們到我這幫我拜祖先

我給你們東西像是

照顧弟弟妹妹一樣

其他的墓就不要去了

 

 

925.不堪的過往：這救了很多人吧

 

年輕的時候

有很多年

有生理的需求

就上網去找洪爺

我很感謝他們

不然可能上社會新聞了

 

 

926.不堪的過往：尊重生命

 

我提起勇氣

問一個女同學

做那件事情

戴套子會不舒服嗎

然後我們尷尬簡短交流意見

同學建議我尊重生命

衛生署家庭計畫的

套子很便宜

 

 

927.不堪的過往：消失的習作本

 

我已經講過很多次

英文不好的創傷

因為一直記恨

常常拿出來講

我的阿姐品學兼優

只是看她弟弟很不爽

弟弟很笨尤其英文

怎麼都教不會

 

有一次阿姐教到大怒

把我英文習作摔到鋼琴底下

撿出來的時候又髒又破

而且我都不會寫

隔天只好騙老師習作本丟了

重新買一本新的都不敢帶回家

每天早上借同學寫好的來抄

 

 

928.不堪的過往：大學聯考英文

 

第一次考大學落榜了

去重考班蹲了一年

那次英文12分

我在重考班遇到很多個

零分的

 

隔年我們都考上大學

玩了整年

 

 

929.不堪的過往：減肥

 

其實我高二瘦下來過

高二到研究所都是瘦的

很多人不相信

看過的人也忘了

對啦對啦

現在我跟小時候一樣胖

 

 

930.不堪的過往：睿智

 

國中班級合唱比賽

指揮在最後練習的時候

終於發現了一個聲音奇怪的人

於是叫我比賽對嘴就好

 

結果大家都看我寫過

我不服氣還是唱了

並且在間奏放炮

 

 

931.不堪的過往：捉大肚魚

 

我小時候當然不知道

流過蟾蜍山下的大水溝

是北台灣偉大的灌溉工程

我們跳下水溝

撈大肚魚

兩隻腳踩在爛泥巴裡

玩整個下午

 

 

932.不堪的過往：那群狗

 

我們家住在巷底

是一間七坪大的平房

巷子曲折像是無數死路

媽媽在大馬路上

租了房子開雜貨店

 

從家裡走到雜貨店

有一戶人家養了一群狗

一聽到腳步聲就吠叫

我從小就不敢過去

得從巷子的另一端繞道

多走十分鐘的路

但我始終沒有見過那群狗

不知道在怕三小

 

 

933.不堪的過往：美味

 

我常常推銷一種食品

添一碗飯

燒一壺開水泡飯

拌紅糖

 

在電影多桑裡面

看到他們吃紅糖麵線

好像是一樣的意思

 

就是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

 

 

934.不堪的過往：牙齒

 

牙齒結石很嚴重

每次洗牙都滿口是血

回家睡覺還在流血

像吸血鬼

啃了太多貧窮的自己

 

 

935.不堪的過往：讀書

 

國中開始就看很多閒書

老實說我沒有

別的事情可以做

 

這墳墓山下的窮違建村

每家都有任天堂跟sega

只有我們家沒有

姐姐有鋼琴我只能看電視

名符其實是第一代的電視兒童

 

 

936.不堪的過往：邊緣

 

國三的時候

從後段班編進前段班

那些功課很棒的人都玩在一起

我在旁邊玩沙

 

 

937.不堪的過往：無情

 

我高中的時候傷害了

國中的一個學妹

她跟我小學死黨在一起

當她們感情決裂

瀕臨分手的時候

她打電話向我求援

我狠心掛了她的電話

非常的抱歉

 

 

938.不堪的過往：貧窮

 

大學時候

會帶同學跟學弟妹

到我違建社區的家玩

無論住家還是租的雜貨店

都是破破爛爛的違建

到底是什麼

把我扭曲成一個

充滿正能量的人

 

 

939.不堪的過往：分離

 

她和她和她和她

都離我而去

也許經過相處了解

我早就是一個壞掉的人

 

 

940.不堪的過往：創傷

 

也許有一天

我會因為這件事情死去

掙扎許久之後

鬆手放開了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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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宅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