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2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Tracking》關於味道這件事

在屏風的「西出陽關」裡,小歌女自幼失怙,國中畢業便離家北上在紅包場唱歌,碰上了老兵一名,在他身上聞到「那髮油味道」,似乎勾起了她的那一點什麼說不出的那個。老兵驟逝後,她抱著老兵遺留下了的一顆枕頭與鋪在上面的一條毛巾,她說當她第一天在那過夜時,當她聞到了那味道,那一點什麼說不出的那個突然被味道給抹得一清二楚。 就這麼,那味道讓她決定了抱著一顆枕頭與鋪在上面的一條毛巾,以及老兵遺留在她腹中的「他的唯一的親人」,一個人離開了台北,返回花蓮。 接下來呢?李國修沒說,而幕也謝了,一切全憑想像勾勒,好壞無妨。 在偌大的標本室中,溫度恆定,而生命凝結在長排櫃裡,我穿梭走動在冷凝的空氣當中,劃出一道道波紋,也引出了那一點什麼也說不出的那個。當然,我很確定我可以指出味道的來源與起因,無非是那製作的程序、防腐的藥劑以及那最重要的什麼。 是什麼?我很清楚,不過我沒說,一切全存在記憶與那海濱共存的角落裡,所以我知道該去那裡找到那一點什麼也說不出的那個裡的最重要的什麼。
牠們厚重的體味隨著一夜工作成果的增加,慢慢地累積在我指縫之間,沉澱在我那夜的衣著上面。指縫的味道隨著洗手乳的泡沫跟水而去,是被掩蓋也好,被沖刷也好,總是屬於容易消逝的那種,而衣服上的味道卻沒那麼簡單。稍有經驗的繫放工作者,通常都會有幾套專門拿來「糟蹋」用的衣服,而它們在一夜工作後,那沾染的味道也足以令人感到嗅覺疲勞,自己不以為意,旁人卻不一定這麼認為,往往得單獨清洗那些衣服,用很多的洗潔劑與很多次的洗滌,再經過陽光的曝曬,方才消失。 只是,這仍然是容易消逝的那種。 記憶是沒那麼容易抹去的,而想念而是,這我完全清楚;味道的起因並不好說明,而背後的不潔,這我也清楚。不過勾起了便是勾起了,記住了便是記住了,否認也沒用,此時倒是十分坦承。 只是在那一點什麼也說不出的的這個的味道背後,所代表的究竟是什麼?對我而言是什麼?是疑問的解答,或者是真相的探討,還是貪玩的心理作祟?我或許清楚,不過我不懂得怎麼說。 總是有很多事情沒法清楚說,總是有很多事情難以決定,也總是有很多事情非如所願。 我這麼地對自己說。 於是,我也一直忘了地聽聽水鳥牠們是怎麼說。 關於那一點什麼也說不出的的那個,牠們又是打算怎麼說? 我想聽了,牠們想不想說?
夜晚的水鳥繫放工作
夜晚的水鳥繫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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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由一連串看似連貫實而片段的零件所組成。 我的工作與生態學有關,走山看海找鳥玩。 我也是三胞胎的爸爸,我希望能陪著他們走山看海找鳥玩,只是他們似乎比較喜歡自已探索世界,像隻迅猛龍般嗅著叨著咬著,奉行著破壞主義,寧靜則是他們的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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