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6|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珍奶清真嗎?

在whatsapp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瑾提到想吃某家店的有機餅乾。剛好我公司附近就買得到,下班後就繞點路去買。選好餅乾後,結賬時隨口問這餅乾是清真食品嗎,怎知店員瞪大眼說:“咦不是喔!我們全店都不是清真食品。”
咦,這下可怪了。我查了瑾寄來的商品照片,確實是這家餅乾沒錯,但是不是清真食品她不能吃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當下還是結了帳,心裡反复想著千百回到底要如何跟她解釋這餅乾其實不是清真的。
瑾本看到我送來的餅乾滿是驚喜,但聽我亂七八糟的解釋之後不禁失笑:
“全部的有機食品我都吃啦,管他的有沒有清真認證。反正成分來源都是我可以吃的,不是嗎?”
全部的有機食品我都吃啦,管他的有沒有清真認證,瑾解釋。
瑾算是我穆斯林朋友中比較不將我隔離在外的。至少我沒有很明確地感受到那個界限。雖然她都會在容許的範圍內包容我,但我們第一次一起出遊並同住酒店時,她友善地解釋了自己不會在非穆斯林(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面前脫下頭巾,首次讓我感受到了距離。即使洗完頭髮她都會立馬在浴室裡吹完頭,然後把頭巾戴上。睡覺時也是從頭到尾裹著頭。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任何地不耐煩,但這讓我默默下定決心,再也不與她共用一個生活空間。
但除此之外,瑾卻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參與她生活中的大小事,比如她阿嬤的喪禮。只是穆斯林的喪禮中所有的女性都得戴頭巾,我就裹著因為不習慣而老是歪掉的頭巾去了遙遠的村莊參加了喪禮。還因為我坐在作為長孫女的她身旁,老是有小輩跟她親手背道安時,也對看起來年紀差不多的我做一樣的事,害得我老是手忙腳亂,又怕露餡不敢亂說話。
瑾每每講起這件事都會笑彎了腰。另外一次則是我被她拜託去宗教學校接她的妹妹下課。可是因為宗教學校裡的女性全都是戴頭巾的女性,我到了學校才知道我在這個國家裡其實還有讓我看起來像外星人一樣的空間。結果我沒敢下車,還被校園內保全女士敲車窗,問我來這所學校幹嘛。我惶恐地打開車窗,車內還飄著瑾剛推薦我聽的馬來流行樂,戰戰兢兢地告訴她我身處在這裡的緣由。
如果沒有瑾,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踏入這些空間,反思生活在這片土地的自己。
但也因為如此,我對於瑾的宗教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錯了什麼,這會對她是否能夠踏入天堂造成很大的影響吧,我是這麼想的。
不過瑾卻說,他們家的橄欖油與米都是有機商品店的產品,而她熟識的某議員也是在同一處購買零食的。我知道她企圖表明有機食品雖然沒有清真認證,但是只要食品的來源沒有問題,有些穆斯林是可以接受的。
但這也表示在乎清真認證的穆斯林,絕對不會碰這些食物。
“你知道最近流行的那個鐵紅色的水嗎?”
“什麼鐵紅色的水?”
“就那個呀…裡面有泡泡的。”
“啊珍奶嗎?”(到底哪裡有鐵紅色了?)
“啊對啊,多數業者都不會特別申請清真認證。反正裡頭肯定沒有不清真的成分,有些穆斯林就會買來喝。但不喝的穆斯林就會在於他們使用的容器沒有煮過非清真食品。”
(最近馬來西亞流行到爆的鐵紅色的水)
我的另一個同事洛也愛喝珍奶。據說他就是喝珍奶喝胖的,所以現在要減肥。問他如何判斷珍奶是清真食品時,他馬上就反問:
“你覺得路邊賣椰漿飯的阿姨有申請清真認證嗎?”
說得也是。清真與非清真終究也只是一紙所產生的差別。就看你用什麼方式去對得起良心。
虔誠也不虔誠也在於一念之差呀,瑾笑著說。
只是我有點不知道要怎麼拿捏這些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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