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出門的雨天

　　星期六只有兩個行程，但是總計約走了半小時的路程。撐著傘慢慢地走──想起去年還在大學裡讀書，於雨中步行上課的途中，捕捉寫成的一段話。原想寫成一篇散文，最終卻僅止於一個印象的描繪，之後一直想找機會發表這段文字，卻久久沒有下過文中所述的這樣大的雨。

　　這兩天，大雨倒是嘩嘩地在臺北盆地下了起來，只差沒有落雷。雨天，人們的心情很兩樣。首先，人是在屋內，還是戶外呢？若在屋內，諦聽雨聲，感受舒爽的氣息，誠然是不小的享受，或安靜讀書寫文章看電影，或鋪張瑜珈墊簡單做做伸展，亦或轉頭對室友說句「今晚會很好睡唷」，然後心滿意足地等待鑽入被窩的時刻。

　　如果人在戶外呢？這下，我的心情大抵為如下因素所決定：採行的交通方式（穿雨衣總是比撐傘不便）、趕不趕時間（雨天容易塞車）、帶的傘可不可靠、雨勢大不大、穿的鞋有沒有防水、是否不慎踩到了水窪、有沒有遇及冒失的駕駛、騎樓有沒有人抽菸……一般而言，儘管有那麼多因子影響著我在雨天的情緒，我還是喜歡雨天的。

　　人們在傘下自成一個世界，平常的喧喧嚷嚷給雨淋得冷靜了，生活節奏與人際距離或許因此可以有多一分的掌握。而且，光視植物們生氣勃勃、綠意盎然的姿態，都覺得這雨下得值得；那樣乾淨明亮的綠意，絕非晴天時所能比擬的（何況有雨珠沿葉緣點綴，植物們更加可愛）。對人們造成麻煩的雨水，對植物與某些生物而言，倒成為難得的享受與放鬆，可以暫別城市生活裡日月積累所致的蓬頭垢面；我還喜歡看落葉的形狀，看它們緊黏在濕漉漉路面上的姿態，像一幅幅押花作品，趣味橫生。

　　即使再怎麼不喜歡雨天，只要念頭一轉，「現代臺灣人」的雨天倒也沒有那麼壞，不是嗎？在臺灣，有人情味十足的騎樓可以遮風避雨，傘和雨衣則是隨時可以在便利商店買到，周延一點還能穿雨鞋，遠比一兩百年前的雨具更防水堅固；柏油路面直接迴避泥濘不堪的窘境，還有相對優良的排水系統讓積水可以速速退去……不管怎麼說，宅女如我，就算得出門，還是挺喜歡雨天的。

　　行經公園和住家，見文質彬彬的樟樹、倚老賣老的榕樹，秀氣嬌嬈的玫瑰和許多不知其名棵棵「好好先生小姐」模樣的植物，在雨中看起來都挺開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