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區間車車廂裡一個位子上,小小聲地啜泣。
其實很久沒哭了,我的眼淚總不是我的,這陣子焦慮擔憂的事情太多,和朋友討論圓圓的事,我擔心著她,她也擔心我。
時間往前走,生命老去也不等人。
跟銀快老師的初次會面,就在我又走錯出口開始,走進久違的地下道,一個頭點地的乞討者、兩三位拿著吉他席地而坐的他人,只聽到三言兩語和撥弦聲。
邊看著私訊想說我這個路痴會不會又繞錯方向時,拐個彎,
老榕樹旁的老師,是榕樹?亦或榕樹是老師?我有點恍忽。 我會認識銀快老師,忘記是從一本書、一場講座還是老師開的書店開始注意到,但沒有太多的注視,更從未想過會和老師見上一面。
如果要問我對老師的印象:是寬容又嚴厲。看起來很矛盾?我卻覺得一點都不衝突。
我的人生到目前為止,有99.9%是ㄍㄧㄥ出來的,烏龜縮起來可能都沒有我這麼緊。老師看到了我這個部分,所以起頭時都沒有先說什麼,沒有開頭,只要我深呼吸,跟放鬆。
我內心一片空白還有驚慌,怎麼畫面跟我的腦內小劇場完全不一樣(哈),再來就先提到本文第一段,對話自然地慢慢開展。
與銀快老師的對談,不論空間、時間,我感覺都是停滯的,情緒、感受和想法都在當下。老師沒有問我夢想、沒有問我人生方向;也沒有問我以前做什麼?現在正在做什麼?未來想做什麼?所以我才驚慌,驚的是生平第一次被這樣沒有比較地對待;慌的是,我該怎麼應對。其實都不用想,順其自然。
老師的寬容,像是老朋友般侃侃而談、細水長流;老師的嚴厲,像是諄諄教誨的長者:「你不能再說這很難了!」
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像是個總哀叫委屈不經打的任性孩子,以前長不大,現在總該像個大人了吧,我在說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我的課題都是現在進行式,需要什麼、該學習什麼、該改變什麼,全部是即知即行。老師像是無窮盡的識海卻不會令我感到高高在上,在他平靜溫和的眼神和言談裡,我可以感受到一股力量和堅定。
然後我才瞭解: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把自己給鎖起來。像是明明空間很大很大,我卻把自己蜷縮在一個小角落,不聽不想不說不看。
不知不覺,我慢慢放鬆自己,老師的聲音和言語,令人昏昏欲睡,是多麼美好的下午時刻;就算沒有聲響,也是安然自得沒有尷尬。
老師在4/15的今日任務提到:「這件事情有三個重點」。
結束談話後,在月台等火車進站時,想到我也有三個課題,不虧是銀色快手老師。
打字打到這裡的我,想到剛到桃園時腳步沉重的我;再思及和老師道別要回臺北的我腳步是如此輕盈。
這一趟,沒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