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睡眠的各種奇幻小事#5

永無止盡，所以持續耗損，卻又無法放棄

周末開始之前，手錶先停工了。充電線怎麼樣也找不到，錶面漆黑一片，沉默地在一旁。少一點點關心就好，然後改了一點點習慣就好。可能這隻錶就蒙上一層灰塵了。這是遲早會到來的事實吧，但是無從驅趕的執著，就卡在心頭，終究還是會翻箱倒櫃找出充電線，即便萬事耗損疲乏，也不會放棄的，你睡前這樣想著。 這隻錶最大的功能就是把你從睡眠中抓起來，像是蘿蔔田的蘿蔔一樣地拔起來。不管有多少惡夢都沒有關係。該清醒的那一個時刻，所以光都會打亮的。這不是真的，那些都是夢而已。 但這次入夢之前，手錶停工了，夢境與現實沒有鐘聲了。 已經脫離學校多少個年頭，還是經常地夢到學校的考堂。旁人笑：是不是很喜歡學校阿，老回去那段時間裡面。 最近學校的夢沒有敲門，倒是夢見分明要上工的時間了，卻睡過頭了。差五分鐘就要遲到了，但人還在床上。匆忙得不得了，想要請個假，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夢裡的你知道，怎麼說都是藉口。因為不誠實，所以怎麼掰藉口都是虛心的。然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是沒有完成請假的動作。心底的慌張就像海浪一波一波，就快淹沒喉頭。就快要放棄了，卻發現自己在夢中嘆了一口氣，沒事沒事，這不過是場夢。在這樣荒誕的情境下，提醒自己，不過是夢阿。然後緊接著下一個夢。 下一個夢境又回到學校，你夢見了那間沒有唸完的學校，長長的坡道，底下好像有間統一超商綠色紅色招牌。校園開了一場演講，禮堂則是開著演唱會。奇妙的是，歌手正在你參加的那場演講中登場，正經八百。你不禁猜想著，禮堂的演唱會那麼熱鬧，到底是誰在演唱，終於演講告終，你跑了過去湊熱鬧。演唱會已經進入尾聲，倒底前段有沒有歌手演唱，你也不清楚，但是末段在拋獎品，你看著金燦燦的包裝紙包著各種形狀，猜測裡面應該是有海報。現場氣氛非常歡快，歡樂的氣氛具體起來了，一個個五彩的氣泡漂浮在空間裡面。進入現場的你，不免沾染到這種喜悅。只是這個活動已經到了尾聲的感覺更加強烈。 那個瘦瘦高高的女孩，與另外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喊住了你：等下你開車過來接我們，我們在校門口那邊等你 你恍惚地聽著這兩人的言語，回道：但是，現在還要回去收拾演講的場地。 兩人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你只好抓起了旁邊蘋果綠的小板凳，塞到那男孩的懷裡，你說：幫忙帶回去。男孩沒有回話，與女孩逕自往外走了。 你回到演講會場，發現也沒有什麼好整理的。心想：大概也不需要讓那兩人等太久。便去拿了車。說到底非常好笑，分明也沒學過開車，但是老夢見自己當駕駛。 沒有開過車，也看過不少次駕駛的模樣才對。但是只要夢裡出現自己需要駕駛的時候，每一次都非常可笑。這次也是，居然是牽著汽車，往外走。 走了好一陣子之後，怎麼也沒有看到約好的那兩人。也完全遺忘到底我們該在那邊碰面。慌慌張張找起了手機，卻又想起自己已經沒有使用手機好久了。又是一陣慌亂，真是慌亂的夜晚。終於汽車後座摸到了一部手機，但是螢幕滑來滑去，實在是搞不懂怎麼找聯絡人，老是點開不需要的功能。兩人還在那裡嗎？或著，等太久了已經先行回去了呢？你搖搖晃晃地想著。 這時候，另一個熟識的女孩經過了你。兩人都沒有發話，你不想打招呼，也不知道怎麼打招呼。那人就當不認識你一般，擦身而過。你的心忽然往下墜了，就像是遺失了什麼一樣，很快地心又回到原處。你想著，是你放棄對方的，不能怪對方離開了你。人生有太多時候是這樣的，沒有辦法控制，或者說，也沒有力氣去控制。順應自然。然後獨自腐敗。你撥打了那個唯一背下的手機號碼，通了。瘦瘦高高的女孩與眼鏡男孩說，他們在校門口的統一超商，還在那邊等。 阿，原來是校門口。因為你走了另外一條路，出了另外一個校門，所以沒有碰見這兩人。只是夢裡面不可理喻的多了一個校門口，實在過分。 以下的汽車結構與情態更是荒唐。 因為你居然坐上汽車駕駛的後方座位。就在此刻，車子忽然成了兩台。你坐在後座控制著油門，前方那台車子居然直直地往前跑去。你的心臟簡直要跳出喉嚨了。那台車子不長眼，萬一撞到了人怎麼辦，萬一撞壞了別人的車還是房子，要怎麼賠償。你坐在後座，讓車子屁股往前開。但是很難操縱。本來嘛，你就不知道怎麼開車。但是，這台車，坐在後座，並沒有操控方向盤還是非常的可笑。 前方那台車子，拼命的向前衝去。漸漸地失去了蹤影，你只能駕駛著這台車子繼續追蹤。沒有岔路，但是這條路也不是筆直的，你想那台橫衝直撞的汽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都不會直直撞上什麼。然後車型在你的腦海中模糊一片。到底那台車是什麼顏色，又是什麼品牌，車牌號碼呢？然後你想起來不就是自己這台分裂出去的嗎？看看這台不就行了。但是坐在車子裡頭也很難看到外型。 終於想要移動到駕駛座了。但是方向盤很重，不管怎樣地用力想往左轉，右邊都沉的不得了。開始多了很多轉彎了。你想著那台車子大概追不上了，你丟失了。也顧不得那對需要你接送的朋友了。 看著路旁大大小小的車子阿，你懷疑著旁邊停靠的就是那台你要追回的車子，但是會那麼安穩地停靠嗎？又看看前方多個交叉口，覺得車子有可能就這樣自行離開你了，也許掉進了大海也不一定，一定是回不來了。也許，車子有自己的意識也不一定。 在夢中的你，又嘆了一口氣。這是夢阿，但是又分不清楚夢與現實。因為你安慰自己的理由是：車子沒有丟失，如果丟失，你現在駕駛的是什麼。追的，不過就是影子。 就這樣從夢中醒來了。 夢實在太長了，但是接連兩次在夢中心底動盪不安，卻又可笑地提醒自己，這不過就是夢，安撫自己。 從各種慌亂到暗示自己是場夢，睡夢之間安慰自己卻無法分辨夢與現實。這件事情，有趣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