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慾」、「性慾」、「生存」。被講爛的電影主題。2018年,金基德的《末日飛船》(片名:Human Space, Time and Human)仍舊反映著金導演過去影像的風格主題,其實他的片子我大多都熟悉。因為他電影中講的人性、暴力、死亡、扭曲的性...,正都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內心實境與導演個人的性格。我們尤其熟悉《春去春又來》、《空屋情人》,甚至到近晚期的《聖殤》、《莫比烏斯》都曾在國際影壇引發相當大的關注。但我比較喜愛的還是早期片源難尋的幾部,如《野獸之都》、《漂流欲室》。畢竟,道德本身就與藝術創作沒什麼關聯性。不知道,或許是因為獵奇心態,總打著以性慾、暴力為名的醜陋關鍵字,似乎就能輕易引發媒體特別的關注。也或許,藉由電影影像,能夠去掩飾,實實在在的社會悲劇、人性的髒污,電影的觀眾們偏好再去驗證一次,人世間頻繁發生的人倫悲劇,來慶幸自己活得有多麼舒適?
(以下將會有嚴重劇透,不喜者勿讀。)
《末日飛船》顯然場景設定在一艘船上,有意思的是我們容易將其侷限的空間設想成《飢餓遊戲 The Hunger Games》、《大逃殺 バトル・ロワイアル》裡面那種人類像關在籠子裡的鼠輩一樣,特別容易展現出畜性。老實說,比起畜生,我覺得人類實在噁心上萬倍。什麼可以稱作為人性?humanity這個詞,對於作為一個人文及社會科學領域的研究者而言,我們似乎誤以為所謂「人性」有著美好的形容詞:寬容、正義、慈悲、同情...,其實這些都是屁。
幾個關鍵字:戒嚴、貧富不均、叛亂 、暴動。所謂戒嚴,即哲學家阿岡本(Giorgio Agamben)在《例外狀態》中所講的:『法的懸置』,全體船員大家集體進入「裸命」狀態。在一艘船上,船長象徵著法、秩序。但在動亂時期,「法」被軍閥、成為軍人干政(praetorianism)暴力的獨裁專制,即「流氓」、「政客」的權力所壟斷,成為霍布斯《利維坦》書中描繪的「自然狀態」(state of nature),每個人都需要世界上的每樣東西,也就有對每樣東西的權力。但由於世界上的東西都是不足的,所以這種爭奪權力的「所有人對所有人的戰爭」(every man is enemy to every man)便永遠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