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2|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如果你能放棄尋找人生的意義|《神話的力量》

我的經典書目是《神話的力量》,在看這本書之前我對神話一點都不熟,作者喬瑟夫.坎伯是神話學大師,在好幾本不同領域的書都可以看到坎伯的觀點被引用,在誠品書店拿起來看就放不下了。
神話已經在現代的生活中消失殆盡,神話對我的吸引力在於可以從每一則神話的隱喻裡看到自己的投影,並當中找到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智慧。我很喜歡從意象裡找到答案的感覺,因為在那些沒有標準答案的人生問題裡,我們也只能透過超越語言的經驗,找到自己的答案。
坎伯說在日耳曼的凱爾特族神話中,有很多像小丑的神祇,這看起來怪異卻有它的道理,坎伯在書裡面寫道:
這說明小丑不是最後的意象,他只是某種真實的表現。人們必須透過他滑稽的外型,看到背後的真實。
在《神話的力量》這本書裡討論了神話在現代生活的意義,全書源自一個訪談坎伯的節目,在訪談中坎伯信手捻來講了基督教、佛教、希臘、印地安人等各個民族的神話,我想分享關於人生的觀點,也是這本書成為經典的原因。

喝你的番茄汁

坎伯有一次在自己最愛的餐廳裡吃飯,偶然聽到隔壁坐一家三口的對話。父親告訴男孩:「喝你的番茄汁。」 男孩說:「我不要。」 父親用很嚴厲的口氣再次斥喝:「喝你的番茄汁。」 一旁的母親看不下去,幫男孩說話:「不要勉強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父親則轉過頭對著母親說:「他不能一生裡只做他要做的事,假如他只做他要做的事,他便無法生存。看著我,我一生就沒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坎伯被這樣的場景嚇到了,他覺得這是一場現實的悲劇,現在的我們很難清楚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總是被確切告知該去做什麼事情,在公司有老闆給的任務,在學校有學生的義務,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每天都在算日子,等待假日的到來。
因為那是你做自己的時候
那怎麼辦?我們該如何在充滿規範和期望的環境下去認識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坎伯認為大部分的人都在煩惱物質上的生活:該如何賺錢?如何花錢?如何擁有更多更好的物品?

輪子的核心和四周

這並非不重要,但如果真的想要認識自己,我們就需要精神生活,自己只能在心靈意識層面上的去探索,並在實際的生活當中去實踐。而神話提供了精神生活的入口。
《神話的力量》裡面提到中古世紀有一個圖像叫做「財富之輪」,輪子中間有個核心,四周則是可以轉動的輪圈。坎伯說如果你執著在輪圈上,你要不是從高處往低處轉,要不就是從低處往高處爬升。
但如果你把注意力放在中間的核心,你就會永遠都在同一個地方,而這個核心就是你對生活的承諾,你對婚姻的承諾,你對工作的承諾。不論現在是貧窮還是富有,正在爬升還是墜落,你都把那些承諾當作中心,而這些承諾就會成為你內心的喜悅。
「財富之輪」的意義讓我印象深刻,我想輪子四周就是我們平常煩惱的物質生活,永遠都在變化,永遠都不會停歇。當我們能找到核心的承諾,生活才能夠安定下來。
坎伯說了這一段話提醒我們思考,我們到底要怎樣的生活?
那就是從未遵循他內心直覺喜悅而活的人,你也可以在生活裡成功,但想想看,那是什麼樣的生活呢?那樣有什麼好呢?你一生從未做一件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再尋找意義

《神話的力量》讓我頗受啟發的另一個價值觀,是關於「人生的意義」。很多人到了生命的某一個時刻會開始問自己:「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坎伯卻認為所謂的意義才不是人類真正在追求的東西。
意義是人類腦袋思考的產物,一朵花不會自問開花的意義,坎伯提到禪宗裡有個故事,佛陀摘了一朵花給在場的學生看,大家都看不懂,只有迦葉尊者露出微笑,表示瞭解了佛陀的意思。
事物本來就沒有意義的,但人類想要加給意義在每一個事情上,也就是所謂的實用性。坎伯說存在不需要人為賦予意義,存在的本身就是意義了。我們大多數人並不相信自己的存在有意義,所以會去積極的付出、討好刷存在感,但這也是自我價值感低落的表現。
人類一直汲汲於追求外在價值,卻忘了本來便存在的內在價值。
如果人的一生追求的不是意義,那又會是什麼呢?坎伯說是人生的體驗,那才是你在追求的東西。
這個體驗也可以回應前面提到的:「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即便那可能帶來物質或心靈上的考驗。」但每個人正是從這些體驗裡,找到內在存在感的共鳴,並感受到生命的喜悅,這就是生命的意義。
我總是跟我的學生說,前往你身體和靈魂要你去的地方,然後保有它,不要讓任何人影響你。遵循你內心直覺的喜悅而行。
書裡進一步討論「內心直覺的喜悅」該如何找到,坎伯說這個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可能正好是你的工作,也可能你在婚姻裡發現,但無論如何,這樣的喜悅都在於你願意放下對自我的保護,為你眼前的事情承諾付出。
我也很認同坎伯對於人生意義的詮釋,對我來說,內心直覺的喜悅只會在關係裡面找到,所以與其思考我想做什麼事情,不如想一想我想要什麼樣的關係,又如何利用工作、興趣、感情等生活的不同面向去打造,我想這麼一來就可以找到內心直覺的喜悅。
最後再引用坎伯的另一段話來致敬這本經典書吧
我相信,假如你真的隨著內心直覺的喜悅而行,你就把你放在一條早已等待著你的軌道上......你便開始遇到你想要遇到的人,而且他們會為你開啟心門。我說,要遵循你內心直覺的喜悅,而且不要懼怕,那麼門就會為你而開,而你無法預期他們會帶你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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