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不要的破鞋，你還要？

某些誇張舊港片常有這麼一句台詞：「什麼？我不要的破鞋，你都要？」 電影畫面通常是一個「囂張」的男人「不甘心」踹罵一個「似乎充滿正義感」的男人，而被形容為「破鞋」的女人，則咬牙瑟縮在角落。 我，總好奇，破鞋，究竟怎麼破法？ 是真破了？還是不合穿？不適合誰穿？ 也有某些電影，把「破鞋」這形容詞改成「公共巴士」或「酒店」，比如日本作家辻仁成的小說改編的電影《再見，總有一天》，劇中，男主角的好友忌妒憤恨之餘、把心中被奪走的女神說成「酒店」，下流地問女人：「我何時可入住？」被男主角狠狠劈了一頓。 感情狩獵競爭狀態，非常詭譎，形容女人的難堪形容詞，總比形容男人多；水性楊花、紅杏出牆、破麻、討客兄，簡直族繁不及備載。 倒是少見，在情愛裡囂張耍賤、劈腿出軌的男人……被稱為破鞋，頂多叫渣男。 更有趣的是，男人多數不像女人愛鞋，幾雙穿舊的球鞋、帆船鞋、人字拖，或幾雙擦了鞋油的皮鞋，就可以世界到處跑；以女人的標準，男人的鞋櫃，多半是破鞋啊。哪像女人有高跟鞋、低跟鞋、運動鞋；夏天露指涼鞋、冬天包裹娃鞋鞋、短靴、長靴、過膝靴、雪地靴等等分門別類。

確實，會把鞋穿破穿舊穿破，多半是男人，所以他們的形容詞如此單調。 18歲的大寶，發現隔壁班的女神竟然和籃球隊190cm高的阿草在一起，女神瞬間比他的喬登限量版球鞋還髒。 27歲的小李聽到前女友和別的男人廝混，私下這樣罵：「破鞋，還當珍寶。」 35歲的舜子知道他的前妻和同事凱文約會，憤恨不已：「她是豬喔，不知道凱文連電線桿都可以上！」 42歲的威爾森不在乎初戀女友、前女友、前妻穿什麼鞋，但是他最近心儀的櫃台妹，突然撲上粉、化起妝、穿起高跟鞋對uberest小帥哥拋媚眼，威爾森對櫃檯妹那雙粉紅色亮片的高跟鞋非常不滿，覺得沒品味。 我一點都不想管大寶、小李和威爾森的品味，但，我知道，舜子很認真關心前妻，非常遺憾，他的關心用語，聽在前妻耳裡，只剩下：「若我可以上電線桿，他連電線桿都不如！」 愛情事件，向來無法比較；若比狠毒到位的罵人形容詞，女人們恐怕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