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13|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走在創作者起點,我凝視著天空久而不語

創作需要沈澱,深沈而緩慢的沈澱。
每當想要寫點什麼,總是少不了那杯果香明顯又帶點茶韻的淺焙咖啡。從買豆、研磨、煮水到滴濾,雖未受過正式訓練,自己在家煮咖啡也已經超過三年的時間,研讀了不下十本手沖咖啡指南,不時與同樣喜愛手沖的朋友交流品味,一路走來的經驗累積,讓在下自詡為業餘中的佼佼者並不為過吧。這種莊嚴的儀式感不是為了突顯格調,而是提醒自己時空已經切換,從睡眠中、從忙碌中甦醒過來,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請留給大腦裡那些渴求自由的文字。
緩慢移動到窗邊,一手舉起裝有溫熱液體的馬克杯,一手靠在窗框上眺望遠方,視線所及之邊緣掛著大片灰藍色的天空,奶油般的陽光沿著地平線塗抹開來,將底層的區域渲染成一種接近於嬰兒皮膚的淡粉色。漸層背景提供了乾淨無瑕的思考空間,街道上的白噪音有助於我快速凝聚意識,手中的咖啡香則活絡了腦神經傳遞,有效率地將位元轉換為字元,鋪展成一張張結構零散的草稿。
攝影師:Jessica Lewis⎪Pexels
攝影師:Jessica Lewis⎪Pexels
你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了嗎?
就這樣凝望著,把自己融合在天地之間,直到風吹草動不再勾起一絲波瀾,直到萬物蜷縮成一顆晶瑩剔透的點滴落於手心上,感受無數生命的脈搏起伏。我才終於又再一次看清,原來我們是如此渺小,在地球、在台灣、在這塊溫暖的土地上,你我的存在究竟佔有多少質量?如果小到不被看見,算是真的活過嗎?若不算活過,那麼思考生命的意義又有什麼意義呢?
整理這些問題的同時,咖啡漸涼,不再冒出白煙,原本躁動的情緒也逐漸平穩,隨之湧現的是心流,是看破紅塵的瀟灑,是亟欲打破現況的勇氣。這個瞬間似乎看見了什麼,也好似領悟了什麼,文字與想法緊密貼合,翩然落於鍵盤之上,事物之間的關聯被我清楚解析,像是全知的神,沒有一個道理看起來誇大其詞,也沒有一種難題聽上去永無正解。過去與未來梳理成有條不紊的軸線,每個回憶與回憶裡的每個表情,我都不再困惑;那些說出口與沒說出口的言語不再是悔恨;跌跌撞撞的童年也不再暗自疼痛。此時此刻我的存在就是全部,只為了自己、為了文字而站在這裡。我想,這是身為創作者一種敏感又自大的矛盾心理吧。
在外人看來,這也許更像「發呆」或是「放空」,因為我確實就是站著不動,不發一語,對於外界擾動毫無反應,甚至連貓咪吵著要吃飯的喧鬧聲都被自動過濾掉。我想,那更像是一種正念的狀態,瞳孔放大、心率上升,甚至感受得到每一個想法滑過大腦皮質細胞瞬間所產生的酥麻感,由於能量消耗而開始釋放溫度,渾身微微發燙,呼吸幅度變大,倏地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渴望氧氣與養分的靈獸。然而這些生理調節只為了打造一個更平靜的思想平台,幫助我更加專注於探索內心,或是觀察外頭那投射在我視網膜上的美麗世界。
攝影師:Norbert Kundrak⎪Pexels
你有五分鐘的時間走完世界一遭。
在這神奇的醒腦儀式中,時間維度會被嚴重扭曲,就像進入全面啟動(Inception)電影裡的深層夢境,明明經歷了很多,與自己的對話可能超過千百句,在現實世界裡竟然只過了五分鐘。這也是我為何會對這樣的狀態深深著迷,因爲實在很划算,不僅能把時間走慢,也能換來無比澄澈的情緒。
打開電腦開始敲打,今天打算來寫一篇關於自己寫作前沈澱心情的文章,這並不是心法,也沒有教戰守則,純粹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創作者自私的告白。藉由書寫,我更加認識自己,身為高敏感的內向者,我有一套獨特的表達方式;藉由抒發情感,我更加了解世上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心胸會被文字撐大,包容萬物也擁抱自身;藉由輸入新知與輸出感想,我更加明白許多爭吵與歧視是源自於不理解,整理想法、妥善發言的重要性不亞於爭取淨零碳排與消弭貧富不均。
文字說穿了就是語言,是人們溝通的工具,也是闡述感受的媒介,更是安放情緒的溫床。外面的世界有時候太混亂,我們不需要與之同流,在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發揮最大的影響力,可以努力,但毋需被奴役。心若倦了,請好好書寫,那是通往平靜最快也最簡單的方式,如果家裡有陽台,不妨試試看望遠凝視,也許你也會進入那「神奇的五分鐘」的狀態喔!
誰說獨自莫憑欄?因為這樣,我才擁有創作的可能呀。

我是個極愛閱讀與書寫的工程師,喜歡數學運算也癡迷於文字,未來打算寫點書評或是與環境保護相關的議題,待疫情漸緩,也許還能分享一些登山的大小事。如果你喜歡我的風格,歡迎按讚留言,這對我來說將會是最大的鼓勵。
傑克小子 @家裡沒開冷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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