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8|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電影】《盲舞殺機》|觀眾想看的是悲傷的故事、快樂的結局

立陶宛電影《盲舞殺機》劇照
立陶宛電影《盲舞殺機》劇照
中年男子尤納斯參加選秀失利,為引起關注便佯裝成盲人舞者,吸引到電視製作人安排自己的年輕女友莎勒和尤納斯上節目搭檔共舞,大受觀眾歡迎,兩人之間也逐漸擦出曖昧火花。剛出獄的維塔斯背負著殺妻罪名,在人際求職上處處碰壁,偶然間看到和愛妻逝世有關的尤納斯在電視上盲舞,便帶著殺意潛入攝影棚,要將兩人的過去當面做個了斷……
若是單把立陶宛電影《盲舞殺機》(Invisible)的故事線抽出來看,其實很有潛力拍得熱鬧俗氣、狗血嘩眾。然而導演殷納.喬納斯(Ignas Jonynas)選擇低調的敘事,不喧鬧的配樂,不擁擠的畫面配置,再將節奏放慢以緩和情節的戲劇衝擊,用低彩度的色調安撫觀者所接收到的視覺刺激;都讓這部電影的影像質地和流動方式散發出一種靜冽的氣息,沉緩,還帶點不過分勾人的神秘。
「觀眾想看的,是悲傷的故事,有個快樂結局。」
在參加電視節目舞蹈競賽的選手中,尤納斯跳得有沒有比其他舞者好,不重要,要緊的是他(假裝)雙眼全盲,卻能靈活地和女伴滿場飛揚;這是觀眾喜歡看他在電視上跳舞的原因。尤納斯的不道德顯而易見,然而利用他是「盲人」來衝高收視率的製作人呢?這樣的安排之所以成功,是因為有那些愛看「盲人跳舞」而非「尤納斯跳舞」的觀眾存在,他們是尤納斯在電視上高分過關的真正源頭,該說這是善意、還是一種縱容呢?
片中有一場戲,是尤納斯在電視台內亂走,看到一名男童正在綠幕背景前拍攝影片。是名理解力、想像力和情緒自制力都不特別突出的孩子,只因他是製作人的兒子,便獲得演出機會。尤納斯看在眼裡,也很明白自己當下能夠站在電視台內部的原因;他不知道的是,他那舞技不出眾的舞伴莎勒,也是因為和製作人的秘密關係才得以和他搭檔的。
莎勒和尤納斯
製作人這個角色看似象徵著(媒體世界的)上帝?其實不然。「我也是拿人家的錢工作的,你不想跳我可以找別人」,他在莎勒起初不甚願意和一名盲人共舞時這麼對她說。所以「錢」才是主宰,莎勒雖非不可替代,該製作人如果成績不佳也可能會被旁人取代。這部片子雖然闢出一些跟媒體現象相關的思考空間,但狀況都沒有太複雜;類似這種暗示資本主義原罪之處也沒有更多著墨。
尤納斯上電視這一條線,是藉由媒體操作的現象來探討虛假和真實的關係;而維塔斯這一條線,則是關於謊言與真相。雙線在片中同時進行,兩者最終殊途同歸。
維塔斯出獄之後,面對周遭親友對他的誤解有口難言,因為他說的話沒有人相信;而癥結就出在尤納斯身上。維塔斯希望故人相信他口中的實情,但需要尤納斯的坦誠來澄清過去的謊言。「你是要復仇還是真相?」真相揭露之後,受委屈的一方是否就能寬恕?就能忘卻所遭受的傷痛與屈辱?
《盲舞殺機》劇照
人是動物,雖然有片中以宗教元素象徵的精神性的一面,仍保有自然的野性。尤納斯其實是個看不出什麼明顯優點的角色,也相當屈從自己的動物本能,因而在十年前惹下一連串的災禍,罪過卻都讓維塔斯一個人扛。片中的神父雖然待維塔斯不薄,教會中的其他人員卻不願意接納此等「罪人」;然而當真相大白,維塔斯卻被要求寬恕讓他痛苦超過十年的尤納斯。看到這裡,我不想質疑這是否偽善,只想問這是否公平?畢竟這群人應該是世界上最沒資格要求維塔斯原諒尤納斯的人了吧……
電影《盲舞殺機》片長只有大約九十分鐘,劇情不複雜,是個悲傷的故事。然而結局是否快樂?復仇和真相又要如何選擇?相信每個人的答案都會不盡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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