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在的在寫作平台上寫出真實的文章是因為我在上面刻意不合真實生活中人的交集,我不用維持我在社會上生活的那種樣貌,有時是之前無意識造成的或在這年紀不得已讓自己變成「這樣」,有了那個面貌會讓我的寫作有些侷限。
我喜歡閱讀,大多是哲學和文學;我喜歡和人討論文化、藝術;我喜歡旅行,通常是去歐陸國家;我聽很多種類型的音樂,古典、爵士、藍調、民歌到電子音樂;我會吹長笛,小時候也認真考過了英國皇家檢定考——這些都是真實的我,但又不完全是我想維持的形象。
我是零號身材但喜歡高熱量食物,尤其是精緻的蛋糕、法式甜點,我經常性刻意的不吃飽;同事們都以為我只吃生菜沙拉、穀類燕麥等健康食物。
有些朋友知道我喜歡電子音樂就認為我會抽煙,而我其實很怕煙味,這輩子只在巴黎的派對上抽過菸。兩年前開始便滴酒不沾。
每次到了一個新社交圈,不用幾次的見面,他們就會把我定位為一位「文青」(或許是因為我經常背著一個博物館的帆布包吧)。在別人這麼說之前,我早已討厭了這個名詞。只說自己是個喜歡文字的人,而我對文字並不如許多人謹慎或敬畏,而且我的語言成績也一直不太好,自知不是個文青。
讀書的時候不按照規矩走,求學的經驗與大部分的人不同,出社會後也經常挑戰公司的制度,很幸運的都能讓老闆照著我的意思,可能是我天生善於與人協商,也可能是學法律留下來唯一的技能。
活到我這個歲數的人,基本上都明白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有些部分是我們偽裝出來的,但不見得是有意識的偽裝,而是經過社會化,配合大眾理想中「我應該要有」的樣子。
想到曾經讀過一篇文章提到被記錄下的精神病超過300種,現在人隨便對照量表,或許都會擁有多種的精神疾病。例如,我幾乎每天做惡夢,可能就是得到了
夢魘症。估計我這種偽裝也能被歸類為精神病。
有次,要從米蘭搭飛機回台灣,朋友陪我到機場等待,他堅持要等到我登機。當時我已把旅途中的書讀完了,只好在機場買本以備兩次漫長的轉機時閱讀,我只想買本英文的Vogue,輕鬆看看就好。朋友滿心期待地跟著我到機場的書店,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樣子——他以為我很有深度,想著不忍心打破這個形象,硬著頭皮買了一本
保羅·裘唐諾(Paolo Giordano )(《質數的孤獨》的作者)的小說,當然在飛機上一個字也讀不下。
我從沒告訴擔任過地方議員的義大利前任或是在法國最大出版社工作的法國前任,我一開始學習法文是為了到巴黎設計學院唸書,我還在讀法律的時候一邊在課餘時間上設計跟打版課,我國中時就開始訂Vogue雜誌(雖然台灣的國際中文版沒什麼好看的)——那位法國前任甚至說過他最討厭只看時尚雜誌的女生。
關於作家的人設
一直以來習慣閱讀翻譯文學,經常反省寫作上的不足,明白是吸收太少本土或華語文學,尤其是當代的。猜測問題在於我害怕閱讀太過真實的文字,逃避閱讀和我生長在同一個城市的人寫出的故事。
上週終於買了兩本當代女作家著作,她們都是和我一樣在台北市出生、受教育,皆是受到市場及文學家認可的。滿心期待要閱讀,但我覺得作家本人的「人設」太強烈,在敘述中可以看出來⋯⋯我心裡就會想:「我並不想看這種個性的人寫出來的東西」說到底,作家的人格是否會影響到讀者的觀感。
想到之前閱讀華語文學好像也有類似的經驗,總是很難完成閱讀。她們好像太刻意的想營造出某種氛圍,讀過台灣最高學府、之後喝過洋墨水,對於男性有些不屑、對於世界上很多事物的看法都會有個人的強烈色彩。
不能說他們文筆不好(對我而言,散文的文筆不是重點),但我就是不愛閱讀⋯⋯或許是沒什麼閱讀的價值,關於他們對生活的解析不是特別新,大多是人們早就知道的,只是再換句話說寫出來,像裝在新瓶中的老酒。
他們也會寫到自己的生活經歷,但作家畢竟就是作家,除非他還有另外的職業,不然他們的生活型態和社會上多數人是不一樣的。作家,尤其是當代女作家擁有國外生活經驗的不少,曾在國外念過書,後來談了異國戀愛。
或許她們的文字間也都有些異國風情?
我猜想這樣是有風險的,喜歡她們人設的人就會很欣賞。反之,會像我一樣翻了幾頁就停滯。
他們說的「生活」和大部分的人不這麼相似。
散文中,作家和其他文人朋友間的聊天內容不見得是多數人能夠理解的,讀了無法產生共鳴又如何能認同他說的故事?這大概就是我不喜歡閱讀散文的原因。之中有些太刻意掉書袋、過度偽裝成一種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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