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日記】新年願望

「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晚風徐徐吹著，月光灑在腳邊，我們坐在木椅上，聽著手機傳來的輕音樂。地上散落數個空鋁罐和一手尚未開瓶的酒精，你一邊問一邊打開放在圓桌上的啤酒。12月31日，今年的最後一天，我曾想像過今晚的各種樣貌，但跟你一起在新家的頂樓等待煙火，是我完全沒料想到的畫面。
看著你大口喝下啤酒的模樣，我不禁想起一個月前，你也是這樣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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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牌的啤酒好難喝。」
午後的陽光照進房間，你手拿玻璃瓶皺著眉頭坐在地板上，身邊圍繞著雜物和紙箱，你又要搬家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每結束一段關係，你就會換到全新的地方生活，「這樣舊的回憶就不會跟著我。」第一次陪你搬家時，你在車上這麼跟我說。一個連回憶都要擺脫的人，當然任何關於這段感情的物品都不會留，不論是結束幾年的關係，每次離開時的行李都只有一個後背包和兩個紙箱。而唯一不同的是，那個一直在改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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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遠遠就看見你頂著剛染好的金髮抱著紙箱站在路邊。「我昨天含淚跟狗兒子說再見。」你邊說邊把行李搬上車。一路上，收音機播放著搖滾樂，你跟我說著當年男友是如何說服你要領養，和過去幾年來跟狗寶貝的回憶。「真的很難想像你以前怕狗。」我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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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一進門就看到一頭捲髮的你，站在廚房將各式調味料放進紙箱內。「你搬到新家後還會煮飯嗎？」我邊說邊將客廳音響的流行樂音量轉小。「會啊！我現在煮得還不錯。」你瞇著眼笑著。我將地板上散落的紙張和書本放進回收箱，一本又一本的食譜上寫滿了給你的筆記和提醒，是他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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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有幾次，綁馬尾、聽饒舌樂和聊球賽的你，超短髮、聽爵士樂和聊旅行的你。而不論是哪個你，總是會將所有愛過的痕跡丟進垃圾桶，一點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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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你又問了一次。我突然回過神看著你，黑長髮、聽各種音樂和聊各種話題的你，手機桌面是狗照片，身上穿著球隊帽T，桌上擺著你做的下酒菜和一本你推薦給我的旅行書。你以為自己把全部都丟了，但其實那幾年都留下了，留在空氣、血液、腦海和心裡，成為了你的日常，你的一舉一動，成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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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願我們所經歷的都能化作美好留下。」我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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