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15|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手術

學長說,先用腹腔鏡看看,不一定會需要開腹。
手術那天,我陪爸爸進了手術室,父親側躺。陳主任迅速順利地為父親埋好術後疼痛控制的PCEA,待他睡著後,我回到辦公室等著。一半的時候,主任進來告訴我說,一切順利。再過沒多久,又進來請我進手術室。這狀況太熟悉了,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站在手術台旁,看著腹腔鏡的畫面,我像其他的家屬一樣,眼淚一直掉下來。已經擴散不能開了。搞半天,父親的胃癌是用最簡單的胃鏡就可以檢查出來的,我居然為了肝臟的MRI擔誤他半年的時間。最後連開刀都不能開了,己經散開了,我很難原諒自己。大家問我要不要趁現在麻醉裝人工血管?我說我無法替他作決定,等他醒來再討論。
在恢復室,爸爸還沒有睜開眼睛,我一直握著他的手,好久沒有握他的手了。我靜靜地在旁邊陪著他。
爸爸叫媽媽不用來台北,在台東就好,不用跑來跑去。但媽媽還是來了,怎麼可能不來。我們抱著哭了一會兒。討論要不要化療,父親一開始是拒絕的,大家都害怕化療,他也是。
腫瘤科主任和主治醫師來了,帶來了信心,父親決定試試看。安排了時間,快速地幫父親裝上人工血管,父親的疼痛很少,覺得學長的技術真好!然後我們就開始了化療的旅程。
我知道接下來的狀況其實很難追踪,因為父親的腫瘤指標並沒有上升,而當初的電腦斷層也看不出擴散的跡象,只有在腹腔鏡放大之下,肉眼所能辨識的一些小點。
第一線的化療開始,許多的細節我已經遺忘。但還記得朋友一聽到父親的狀況,就立刻找了合適的健康食品,給我們幫忙,也有配合中藥,但後來肝指數上升,因為無法判定是什麼東西引起的,就決定這些補助品都停了。也在此時發現周醫師也懂中藥,喜歡與她溝通,因為她會認真地聽我們說話。自然而然地想要在她的門診追蹤。第一輪的化療副作用並不如想像中可怕,但似乎是電腦斷層報告判定有淋巴結變大,有惡化,必須要換藥。父親憤怒又沮喪地說:「這樣白白浪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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