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8|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有儀式感才醒得來嗎?

    以前夏天在巴黎住一個月,也都帶了池上米、豆腐乳。這樣早餐,像一個自己的儀式,吃了,身體才醒得來。⋯⋯因為儀式過後,就沒有遺憾了。~蔣勳
    在古代,人們以最珍視的稻獲、五穀、莊稼、甚至是無邪的聖女之體⋯⋯獻祭給無形的造物主,以祈求風調雨順,災難平息。—在束手無策卑微的仰望上天之時。
    向上天禱吿的儀式無論迷信與否,都給平凡的人心一道心安符。
    而現代文明的世界,儀式似乎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份。幾乎每一天,我們都以一種衍生自內心的或來自外在的各種形式,豐富自己的生活,也企圖安撫內在的空虛。

    為什麼我們需要一段時間,一個切換的序曲,來進入下一個階段?

    以我的理解,我會將它解釋為不忍時間的流逝。
    如果一天的睜眼,就是穿衣、盥洗、上班、吃早餐、工作⋯等等日復一日的重複,會感到對於自己,對於生活似乎不夠照顧。所以總希望,每一個片刻,都是最好最完美。生活在這個世代的我們,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幸福的。從前的人,為了求一餐溫飽,必須努力工作。推到更早的遠古時代,還需外出打獵,出海捕魚。或是採取野果野菜,以換得少數珍貴的食物。很難有餘裕再去思考所謂照顧內在的儀式感。而如今的我們,轉角處處是方便的超商,生鮮賣場,在吃的部份,我們已經不再是身體的餓,而是心靈的飢餓了!
    是否正是因為食物如此的方便取得,選擇如此之多,我們反而不夠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反而因為選擇越多越覺得空虛,所以用所謂的儀式感來填補空空的那一個角落嗎?

    那麼儀式感的存在,是在安撫不安空虛的內在嗎?

    悠閒的生活,才讓人感受到儀式感的存在嗎?
    在時間逝去的每一個瞬間,我常感到一種莫名的切割。
    晨光漸漸轉為喧囂的早晨,我的儀式感在一天的這個時候,最為重要。無論是工作或休息,我總是希望能在每一天的清晨得到最大的快樂。我在清晨寫字,偶爾閱讀。我在清晨,製作美味的餐點,餵養現實與靈魂。不斷妥協世俗與自我,讓姿態更低下。我在清晨吸飽大口大口的空氣,即使那是一個下雨的早晨。或是一個熱得呼吸都困難的早晨,我不明所以的愛著早晨,所以早晨的儀式感對我來說,是那樣的無法或缺。
    然而我也漸漸的體會到一點,白天與黑夜,是天地生成的根本。不可能只有黑夜,沒有白天。試想,如果生活在一個長期永晝的地方,也會讓人疲憊的。順應著自然的化育生成,是減少苦痛的方法之一吧!
    寫到這裡,似乎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對於事物的強求,是痛苦的根本。如果儀式感對於我或是對現在的人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是隨興所致的。那麼對事物的執著,也可減少許多。然而也是因為有這樣掙扎的拉扯著,我也才能自我梳理關於ㄧ些快樂與痛苦的東西。並且更認識自己。

    自我提問,自我剖析。

    不急著下定論,不急著找答案。

    來來回回的迷惘與理解,是生活有趣的地方之一。
    許多人在早上醒來,必須為自己沖煮一杯咖啡,聽咖啡豆喀啦喀啦的在磨豆機裡磨成顆粒。那真是最為醒腦安神的美妙聲音。
    接著是一連串沖煮咖啡的步驟⋯
    那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幸福到幾乎可以捨棄一切⋯
    我喜歡喝濾紙式的手沖咖啡,除了因爲那是我認識咖啡的第一個面貌之外。我發現我喜歡清楚明白簡單的事情。
    濾紙式手沖咖啡,雖然沒有咖啡機的方便,一按下開關就能自動完成一杯咖啡的沖煮。
    然而它不需要清洗咖啡機一段時間的藏污納垢,它的每一個器具,每一個步驟都是透明的。分離獨立存在的器具,讓一杯咖啡的誕生簡單無負擔。
    我常常為了是否天天喝咖啡而自我困惑,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章最大的理由。因爲我認為每一個人都必須經由察覺、意識、掙扎、自我問答,才能得到答案得到力量ㄧ樣。
    縱使我如此熱愛著咖啡,但我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在對我說""難道你沒有這一杯咖啡你就醒不來,你就快樂不起來了嗎?"

    我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清醒,依靠自己的內在感到幸福,而不是那一杯杯無辜的咖啡,甚至是那些無辜的外在事物。

    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放縱的人。
    卻依賴著,依賴著咖啡的召喚。沈浸在儀式感裡不想離開。
    這是一件不傷害別人的事,卻無法說服我自己。為什麼你要想那麽多,好好的享受一杯咖啡的溫暖味道不就好了嗎?
    因為健康的顧慮?因為所謂的形而上庸人自擾的原因?
    或許血肉之軀如我,還是耽溺著人世裡世俗的享受吧!
    目前為止,我吿訴自己,停留在好好享受的這個思維。
    或許有一天,想離去的事物,自然會離去。不需要我苦苦拉扯衝突。
    如果有一天,我又和內心拉扯了起來。我將會視它為一個挑戰,而不是自我束縛。
    我希望有一天,無論今天的早晨,是否有那一杯咖啡,我都能感受到幸福。
    馬不停蹄的生活,呼吸與一絲絲的空白都是奢侈,所以當我在執著或躊躇著儀式感的是否必要之時,我或許該換一個方向思考,我是如此的幸福,還有此餘裕,思考著這些瑣瑣碎碎。
    當我不再輕 忽那些平凡無奇的日常,當我安然存在於每一個粗糙的時刻,儀式將不再是一個刻意的安排。它將會是俯拾即是的念頭,每一個閃過腦海的生生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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