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產後出血的急診室驚魂記
25 號咖寶出生後
一切的慌亂與狀況都在某人住院觀察的三天內逐漸平緩
健保負擔的住院日是三天
在這三天，就是觀察傷口、陪某人去嬰兒室餵奶
還有每天 11 點開放從玻璃窗看看這個得來不易的孩子
準備出院的那天 我們正在收拾東西
接到了嬰兒室來電
得知咖寶的黃疸數值偏高，數字是 15.1
健保規定 15 以上要在新生兒加護中心照光治療
意味著原本我們以為可以一起出院的計畫泡湯了
原本已經找好的接送車趕緊打去取消
打電話給月子中心時
月中的窗口非常謹慎的要我注意某人心理狀況
雖然黃疸是非常常見的狀況 也只要有持續治療就沒什麼問題
但很多媽媽對於要讓小孩一個人留在醫院 心理會很自責
「月中說咖寶的數值剛好過 15 可以直接留在醫院治療是很好的」
我對一臉擔憂的某人說
「通常照個幾天就會降下來出院了，
不然到月中才升高又要送回醫院。」
看得出某人很不捨
但為了小咖寶健康也沒什麼辦法
在 1/27 號跟某人搭著計程車來到月子中心
在月中這幾天 我們把握時間休息跟練習擠奶
每天早上 10:30 開始
是北醫嬰兒室會打視訊電話給我們看咖寶的時間
由於時間關係，視訊僅會維持短短兩分鐘
護理師講一下今天狀況，拍一下小咖寶的樣子
第一天因為我跟某人都深怕錯過電話
早早 10 點就守著手機
「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什麼嗎？」某人躺在床上問
「什麼？」
「你在成功嶺新訓的時候，我每晚也要這樣等電話。」
挖 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深怕錯過只好把手機調到最大聲
連去尿個尿都緊張的要死的感覺
視訊中的小咖寶總是在睡覺 黃疸的數字也起起伏伏
「明天可能有機會出院，
如果要出院我們大概早上九點左右會通知喔」
北醫的護理師邊把鏡頭拍向睡超熟的小咖寶邊說
就因為這句話 讓隔天我們早上九點就睡不著起來守著手機 XD
但等到的還是 10：30 的電話 今天黃疸指數又上升了
為了讓小咖寶可以在北醫持續喝到母奶
每晚我就會化身成ㄋㄟ ㄋㄟ eat
拿著某人今天擠出的母奶 搭配保冷袋
坐計程車衝去北醫 進行母奶產地直送的 VIP 服務
去完北醫會再轉計程車回六張犁
幫一個人看家的嚕嚕咪鏟屎、餵飼料 還有陪她衝來衝去
期待早上 9 點電話、失望的期待 10:30 視訊、
下午4點左右送奶＋餵貓
7點前回來陪某人吃晚餐
這循環變成我每日的 to do list
雖然累，但有很扎實感受到自己背負的責任
原本最期待的早上迎接小咖寶出院一起吃除夕餐
也在護理師說數值有降但還不能出院下
只好跟某人互相抱一下說有降就好、有降就好
「那我出發去送小咖寶除夕大餐囉！」
手上拿著沉甸甸的母奶袋 跟某人道別後就出發了
送完在便利商店買了一個貓罐頭
想著嚕嚕咪也需要除夕大餐
在六張犁家中要視訊給某人看嚕嚕咪
手機顯示某人的留言
「我好睏 先睡一下」
於是我在家拿著逗貓棒
跟嚕嚕咪在那邊跑來跑去
快接近七點 打理好一切後準備回月中
手機響起 是某人打來的
「我............我剛剛突然大出血」手機傳來某人虛弱的聲音
我聽到當下整個雞皮疙瘩竄起
「你有趕快聯絡月中護理師嗎？」
「有....她幫我清理了廁所，也量了血壓」
我急忙跳上計程車 請司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月中
在車上我播了通電話 問了某人狀況
「我一整天都覺得身體狀況很好，還整理了一下房間，想說等你回來吃月中年夜飯，然後心滿意足的睡了傍晚覺。
一覺醒來，已經七點肚子好餓，從床上站起來想拿餅乾吃。突然感到下體一陣湧流往下衝，原本不疑有他以為是正常排惡露，但狀況越來越不對勁，狂瀉感一直不停⋯然後我就看到血沿著我的腿一路流到地板⋯趕緊衝到馬桶上，發現衛生棉已經整塊被血浸濕，下體血流不止。
我緊急呼叫月中護理師，她一進血跡斑斑的浴室叫了出聲，接著趕緊幫我清理下體，要我趕緊去床上躺好量血壓，雖然正常但我感到還是一直流血。 」
一到月中 我火速衝進某人房間
她躺在床上看起來有點虛弱
「護理師說血壓還算正常，要我們觀察半小時看看」
我走進廁所，看到彷彿命案現場的垃圾桶
「你現在覺得還好嗎？」
「虛虛的....有感覺到一直在流血出來」
腦海理閃過產後大出血是孕婦死亡率最高的狀況
我當下覺得直接去醫院最保險
跟護理師討論後 她也認為不放心可以去醫院看看
考量到某人隨時可能出血溢出到車子座位
以及不確定身體狀況與變化下
我第一次打了 119
當消防替代役跑了救護車這麼多次
這是第一次打去勤指中心
也是第一次以個案家屬身分坐在救護車後座
到了醫院急診室 虛弱的某人被推到觀察區等待醫生
某人虛弱的看著我 對我說了一聲
「對不起.....」
「你幹嘛跟我道歉啦？」 我摸著她臉頰
「我好像造成很多麻煩.....」
當下聽到覺得很心疼也很不捨
「妳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你一定要好好的」
急診醫生來看之後 照了腹部超音波也抽了血
之後會診婦產科醫生
「血紅素看起來正常 應該沒有持續出血
從超音波看起來 子宮內膜還是有些塊狀
我們先注射促進子宮收縮的藥
如果狀況沒有改善 可能會考慮作子宮括搔手術
主要是幫你把子宮惡露作一些括除」
因此從那時刻開始某人就不能喝水進食
透過點滴注射藥劑與水分
「我好想尿尿我要怎麼尿尿啊？」
一問之下 只能在床上用便盆尿尿
要在急診室的觀察區 人來來往往情況下用便盆尿尿
這真的是沒發生從來都沒想過的情況
後來我們拉上布簾
在護理師的協助下終於讓某人可以成功上廁所
整個尿液被血染成暗紅色
看了真的心驚膽跳
「欸....我的奶開始漲了」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
超過某人原本要擠奶的時間
問了一下點滴打完了時間可能是凌晨
某人根本不可能撐到那個時間還不擠奶
不擠奶除了胸部會塞奶變硬外 還可能會導致乳腺炎
「我回去月中幫你拿擠奶器吧」
跟醫院報備一下後
跳上計程車又從北醫衝回月中
拿了擠乳器後回醫院路上 祈禱不要出現什麼緊急電話
順利回到醫院
我跟某人除了解鎖第一次在急診室用便盆尿尿
也一併解鎖在急診室裡面擠奶的成就
「我覺得這一切好荒謬 」某人拿著擠奶器對我說
「人沒事就好，其他都可以克服啦」
尿完尿 擠完奶後
在醫院觀察到凌晨四點
因為沒什麼狀況 就跟某人回到月子中心
路上買了便利商店的飯糰
兩個人回到月中後
在凌晨四點半 昏昏沉沉的情況下
一起吃了今年的除夕餐
五點多 兩人在床上體力不支的睡死
迷濛中聽到我手機的鈴聲
瞬間跳起來
「喂～你好」
「你好，這邊是北醫嬰兒加護病房，小朋友可以出院囉！」
大年初一
雖然我們只睡了 4 個小時
卻得到了今年的第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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