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24|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繪本】女性說故事的力量《莎赫札德與生氣的國王》

女性說故事
這總會讓我腦中浮現,孩子圍繞著媽媽祖母,在爐火旁或在星空下,伴隨著柴火劈哩響動、蟬聲蟲鳴的專注神情;或者睡前跟著愈來愈恍惚的意識,迴旋進入深沉的夢境裡的細碎聲音。
《莎赫札德與生氣的國王 》(‘’Shahrzad and the Angry King )/圖文納希德卡茲米 (Nanid Kazemi )/譯郭廟芳/阿布拉出版/2022.5
《莎赫札德與生氣的國王 》(‘’Shahrzad and the Angry King )/圖文納希德卡茲米 (Nanid Kazemi )/譯郭廟芳/阿布拉出版/2022.5
莎赫札德這個名字是來自《一千零一夜》這個古老傳奇的開端。她在每個可能被殺害的前一夜裡,一個套一個,為國王編織出一千零一個故事。她的目的是拯救自己以及其他像她一樣的未婚女子。繪做這本書的納希德・卡茲米(Nanid Kazemi)是伊朗人,在距離《一千零一夜》故事很近的地方,也被保守的伊朗性別文化籠罩,對於女孩的成長與自由發展或許更敏銳。
《莎赫札德與生氣的國王》裡的莎赫札德運用孩子天真的能量,去得更遠,她製造故事的能力甚至與想像力等長,不只是讀取經驗,還能適時同理他人。所以當她聆聽小男孩說起流亡的故事,說起他們國家的國王生氣的原因,莎赫札德就可以感受到國王的孤單。
她用探索世界的能力,搭乘玩具飛機,以想像力當動力,朝向國王城堡飛去,她知道該跟國王說些什麼,講些什麼故事。
她說的故事都跟國王有關,她講最憤怒的結果,也講述在友善、合作的國家裡,人們如何享受樂趣。國王就跟一千零一夜裡的國王一樣,一開始只是被吸引,好奇心升高,後來慢慢思考自己、反省自己。當「他就只是他自己,而不是國王的時候」,他看到什麼、感覺到什麼?
她知道該跟國王說些什麼,講些什麼故事。
當「他就只是他自己,而不是國王的時候」,國王看到什麼、感覺到什麼?
莎赫札德並不知道自己是否最後能左右國王最後的決定,她只是講故事與期望
卡茲米把一千零一夜的說故事女孩移動到現代來,成了一個擁有純真、並富想像力的小女孩。我喜歡她爆炸的捲髮,穿淺藍色洋裝,倒八字眉毛粗粗的。她聆聽小男孩並思考時,頭髮與後面濃密樹蔭連成一片黑,我猜想她的想像力正在炸開,靈魂正在奔放出界。
我也喜歡她手托側臉微笑沉思,或執筆思考的樣子,卡茲米將她畫得極有自信,粗眉顯現的時候,我想起對世界充滿強烈情感的芙烈達・卡蘿。所以即使莎赫札德身穿藍色洋裝,也總有紅色當她背景,也許是說故事的人們,也許是街景;是小男孩的褲子顏色,也是國王身上常有的穿著。
藍與紅的變換,是一種故意打破男女慣例的配色,也是內心情感的彰顯。而大與小的對比呈現,更是書中特別的描繪手法。
我猜想她的想像力正在炸開,靈魂正在奔放出界。
莎赫札德只是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很大、甚至搶眼,保有一種孩子看向自己的放大感;但在她初次到皇宮、見到國王時,皇宮和國王的寬闊巨大,卻是足以吞噬她的樣貌。開始講故事後,國王的身形就漸漸變得和她一樣小。也許是她漸漸不再畏懼了:「每天晚上,她都睡得很安穩,完全沒有做夢」,也許是國王逐漸回到成為自己的樣子。
莎赫札德提取同理心和勇氣,因為故事而跨出自己的生活圈,掌握住方向(飛機),並勇於向權威發言、機智回應,並透過講述故事達到了與人連結的最大可能性,讓國王看見除了生氣,還可以有別的心情,選擇不同的人生,創造了友善與和平。

以溫柔換取暴力
說故事可以有其目的性及政治性,一個人的聲音可以擋刀子,一個人的想像能力也可以轉移他人意志,以溫柔換取暴力。
這是專屬於女性(陰性)的說故事能力,一千多年前的莎赫札德在講述《一千零一夜》時做到了,現代世界裡的莎赫札德也在想像中做到了。
女性說故事的能力

把想像力帶回來
然而當莎赫札德離開國王回到房間提筆沉思:「有一天,這所有的一切,一定也都會變成一個好故事。」我忽然領悟到,這一切其實還沒有在(繪本)現實中真正發生。現實裡,莎赫札德是個孩子,她還沒有能力做到她想像力中大部分的事情。
真正發生的,是卡茲米創造了「莎赫札德和生氣的國王」這個故事。故事中創造故事,原來來到國王面前,織出美麗故事的人是在伊朗長大的畫家卡茲米。
當想像回到自己身上時,想像帶來的是創造的能力,就像卡茲米相信繪畫是一種連結文字(意義)跟形式(具體事物)之間的藝術展現,一本好繪本就來到我們面前。
想像力帶來創造的能力
說故事的能力不曾消失,它從久遠以前透過一再講述而傳承下來。每次說的故事都不一樣,每次碰觸到的時代跟議題也不一樣。在過去女性只在家庭裡說,現在則能透過各種類似的創作,觸碰到各式各樣人的內心世界。
硬碰硬從來不是解決事情的唯一方式,多點想像與同理,一個故事就能拯救一個國家。
日常裡沒有那麼大的事件和議題,那故事到底能對平常的我做些什麼呢?從閱讀繪本中可以知道,其實很簡單。
當我們從這故事裡提取感受時,故事就和我們的靈魂在一起了。也許我們飛翔、也許我們低語,也許我們只是跟別人說起我最近的生活⋯⋯當我整合我的遭遇和內心的感受時,我已經在說故事了,再將專屬於我的故事分享出去,故事,就有了可以著陸、實踐的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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