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0/12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心情雜談] 錯過。|20221013

在所有懊惱中,最令人後悔的莫過於「錯過」,而一件事、一個人、一個瞬間,錯過,便是永恆。
為何認為錯過是最令人後悔的呢?因為錯過,並非源於你的能力不足,恰恰相反,你是擁有能力的,但卻沒有把握好機會,導致你與成功差肩而過。
看著同儕好友,明明能力與學識與自己不相上下,卻因為把握住了機會,進而登上自己可能一輩子也達不到的成就。
最心儀的女孩,屢屢與之相處,氣氛濃洽,不時帶點甜而不膩的曖昧情愫,她與我都知道,只要其中一方跨出一步,就能使兩人的關係昇華,但自己總遲遲不敢跨出那一步,最後導致這位女孩的手已被別的男人牢牢的挽住。
燈光昏暗的路上,我騎著機車,靠著機車大燈仔細謹慎地騎著,忽然一條小黑狗從人行道上跑向我,看著牠搖著尾巴,黑溜溜的大眼睛,可愛無比,正當我下意識減速,並想要打燈示意之際,從我旁邊竄過另一輛機車騎士,下一秒,慘劇就這麼發生了,小黑狗被攔腰撞上,騎士重心不穩撞向路旁的一整排機車,最後摔得四腳朝天,小黑狗則是被撞得全身顫抖,嗚咽不止,若我早一點打燈示意,是不是就能避免這場悲劇?
錯過,積累著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忌妒、惋惜、自責。
盡管我總是安慰自己說:「下次把握好就好。」
但我也很清楚,這是自欺欺人,下次若又有成就功名的機會,我真的有能力爭取嗎?下次若又有一位記掛的對象,我真的能討其歡心嗎?下次若又有可愛動物衝到馬路上,我真的能發現牠嗎?我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摔得四腳朝天的那位騎士呢?
一切都是未知,因為同樣的事不會再次降臨,世界上也不會有同樣的人,更不會有同一條狗。
或許,這樣想的我,只是自卑,不夠自信。在這一次次悲傷的經驗中,我失去了勇氣,也失去了自信,我越來越不敢跨出那一步,甚至我也漸漸習慣了錯過,錯過甚至讓我安心,因為只要不去爭取、不去關心、不去在意,我便能保持原狀,保持著如今的成就,擁抱著屬於一個人的時光。
奇怪的是,每當我看到其他人把握住機會,我便會在心中默默唱衰,這無疑是酸葡萄心理。
我還是羨慕,羨慕朋友有一番事業,羨慕他有美麗的另一伴、羨慕受人敬仰的美名。
但羨慕又能如何呢?我失去了自信與勇氣,有時候就連上學與同學打聲招呼都不禁畏畏縮縮。
錯過,對於我的影響之大、之深,是旁人難以理解的。
曾經我跟朋友說過,我是一位內向、害羞的人,他們總是哈哈大笑,覺得我在開玩笑,而我也沒打算解釋,為何我會這樣說自己?因為我認為那時的自己,是醜陋的、難堪的,是我最不堪回首的過往。但我仍舊想要有人理解,那時的自己,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分享那一段段記憶,只是我不曾說故事主角正是我,因此大夥在聽故事的時候,總以為是我編的,或是我的某某朋友的經歷。
現在的我,從錯過的陰影中爬了出來,沒錯,就是用爬的。我逼自己脫離這一切困厄,但我也知道這個過程使我傷痕累累,這些傷疤無時無刻的警醒著自己,我曾有過那樣的過往。
在出社會前不久,那時的我仍舊被錯過深深的束縛,我與人之間的交往幾乎都保持著最低限度的交流,從不會與他人深刻的分享內心世界,直到有一天,我在路邊與一位老伯聊了一個小時,我才恍然的發現,自己對於「錯過的失去」是不是太過執著了。
相信很多人,會很好奇我跟老伯聊了什麼,但說實在的內容很發散,那天我在等公車回家,老伯走過來問路,看著他老人家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我起初雖然有些抵抗,但最後在同情心氾濫的壓力下,仍舊好好的為他指引方向,然後老伯就開始說起自己以前來過這裡,但由於都市規劃後,所有的一切都與記憶相差十萬八千里,於是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懷舊時刻,不過說也奇怪,當時的我倒是聽的津津有味,可能是這個地方自己也很熟悉,因此也很好奇它的過往,也可能是因為老伯的語調,讓人覺得有股悠久的韻味。
然而老伯的說古到一半,忽然語氣一改先前的溫和,略帶怒意的痛斥著自己不孝的兒子,不得不說聽別人家的八卦真的是很有趣,心底不時冒出:「真的假的?」「這種事也幹得出來?」等等驚訝的情緒,不知不覺,我已經錯過兩班回家的車,但我卻得到了一位不知名老伯的一段閒聊。
這場閒聊,讓我感到莫名的充實,在回家的車上,我查看手機所顯示的時間,我很清楚,今天肯定會比平常晚一小時左右到家,也就是說回家後的娛樂時間縮短了,因為我錯過了兩班公車,我明確的知道自己失去了娛樂時間,但我卻不感到惋惜,甚至有一絲絲的慶幸,那時的我隱隱的察覺,自己有什麼不同了。
在失去的同時,我們也會獲得些什麼,但我們總會將目光聚焦在失去上面,進而忽略自己所擁有或得到的。
朋友趁假期花費大量時間,準備為了接下來的比賽得到出賽資格,而我則是跟家人出門旅行,最後我並沒有爭取到出賽的資格,但我與家人的感情更濃洽,擁有了更多珍貴的回憶。
剛出社會之時,我本想著等工作穩定後再跟心儀的對象告白,在埋心於工作之餘,卻以有別的男人住進了她的心底,而我則成了她心中永遠深鎖的房間,但也因為我努力工作,使得我成為單位裡的一把好手。
因為我太晚打燈示意,使得小黑狗與從我身旁穿過的騎士遭逢災劫,但在災難發生後,其他的騎士、路人、當地住戶,都在第一時間衝出來,有的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有的人則是跑去照料受重傷的狗狗與騎士,那時我目睹了充滿溫情的一刻,如今回憶起來,仍舊令人動容。
過去的我,只注重當時對我而言最掛心的事,而忽略了那些本該影響我更深的其他事情。
因為錯過,而失去的自信與勇氣,只是我想替自己的悔恨添加陪葬品,然而實際上,我仍然擁有自信,仍然勇於與陌生人攀談,甚至也願意與任何人分享內心世界,當然,前提是有心想要好好交流的人。
現在的我,依然不時的錯過許多機會,但我很清楚,這些錯過,總伴隨著獲得,對於失去的,我以嘆息送別,對於得到的,我則深化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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