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就是我的文化—專訪駐館藝術家魏光慶

文/莊棨惟 圖片提供/魏光慶
具有編舞家、職業舞者及舞蹈教育者多重身分的魏光慶,因緣際會下來到新竹擔任舞蹈社指導老師,後又輾轉被邀請到尖石為偏鄉孩童進行舞蹈教育,一教便是十年。今年國慶日甫滿五十歲的他,將於具有百年歷史的新竹公會堂啟用系列活動中,發表駐館創作;這是他用身體譜寫下的祝福、是對土地許下的承諾,更是他對現代舞與原民文化,多年來的自我探詢。
魏光慶的舞作中時常帶有山、海等自然元素
魏光慶的舞作中時常帶有山、海等自然元素
舞蹈是用文化去刺激身體
長期以舞蹈教育陪伴偏鄉孩子的魏光慶老師提及,外界可能只看到一場場舞臺上的精彩演出,但背後有著來自各領域的努力,實際現場的教學狀況更是常常受到外在環境影響,像是是軟硬體條件、學生的體力、專注力不足,甚至是精神狀態與原生家庭困境等課題。儘管如此,促使他不斷堅持的動力,是他對於舞蹈的熱愛,以及他在這些孩童身上所投射的原民文化期許。「在你自身的文化裡舞蹈,你要發自內心地知道你跳的東西是什麼意思。」魏光慶認為,舞者的身體需要一直受到不同的文化刺激,而透過接觸大量不同的文化、經過比較之後,這些小舞者才會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文化很重要。
因此,魏光慶老師讓孩子們涉獵多元的舞蹈風格,包含民族舞蹈、現代舞,除了新竹地區的泰雅舞蹈外也教導東海岸阿美族的舞蹈,甚至是將歌唱元素豐富的宜蘭噶瑪蘭族文化也一併融入表演中。藉由舞蹈教育,讓孩童提早接受到不同文化的刺激,使他們能在離開國小、離開部落後,能更有自信地走進都市,去認識更加多彩多姿、豐富的文化生活,這是魏光慶在教導這些學生舞蹈時,內心不曾明說的祝福。
透過在肢體中傾注力量,魏光慶在舞蹈中體現對於藝術與土地的熱愛。
從舞者到團長,持之以恆的學習與嘗試
2000年,魏光慶以自己的原住民名字「谷慕特‧法拉」創立了「谷慕特舞蹈劇場」,並於去年更名為「古牧特舞蹈劇場 KDT」。從一介團員轉變成舞團的團長會尋求舞團所需的經費、資源、演出機會,並盯緊所有的製作細節。
為了充份利用時間,克服舞團成員四散各地的困難,魏光慶發展出靈活的工作方法,一旦有演出機會,他會先花大量的時間構思演出內容中,可以被劃分的組合;等到集體排練時,舞者依照預先規劃的動作指示,就能像拼圖一樣快速地統整起來。為了達到理想的演出成果,魏光慶練就一身全方位的能力,舉凡是編曲、歌唱、服裝設計、化妝扮相都難不倒他。魏光慶謙虛地分享,本來不會的就慢慢去學,「要做,就要好好做」,他說道。
儘管如此,魏光慶苦笑自嘲,創團初期就遭遇到巨大的挑戰,讓舞團差一點就要崩潰瓦解了:成立第一年碰上納莉風災;第二個作品發表時則是遭逢SARS。但就像是他名字的涵義,谷慕特代表「集中」,法拉意為「丟掉」,魏光慶自許在這個從零開始再聚積的過程中,能夠不忘初衷、不畏困難地持續創作下去。
圖為魏光慶舞蹈作品《春之祭》中,火祭的畫面。
展望下一代的臺灣舞蹈環境
對曾多次於「舞躍大地」舞蹈創作比賽中獲獎的魏光慶來說,他敏銳地觀察與體會到臺灣整體舞蹈界資源匱乏的困境。他認為,雖然舞者獲獎受到肯定,若後續培育舞者的資源及演出機會沒有到位,舞者只會在一次性的比賽中被大眾看到。當沒有獎金可以維生後,這些優秀的舞者或許被國外挖角、或許乾脆轉行離開舞蹈界,不健全的生態圈造成舞蹈人才快速、嚴重地持續流失。
魏光慶指出,除了短期的補助,臺灣應該成立國家舞團,不論是現代舞、芭蕾舞或是民族舞,讓優秀的舞者能生存下來。或至少,當編舞家得到獎項肯定時,應該有後續的扶植計畫,讓舞者參與編舞家的創作,增加演出機會的同時,也能互相觀摩、學習,創造舞蹈界的共好生態。
因舞團成員四散各地,魏光慶發展出靈活的工作方法,讓成員能夠有效率地排練演出。
駐館創作《躬、匯、倘》
即將在11 月27 日發表的駐館創作《躬、匯、倘》, 舞蹈家魏光慶將結合舞蹈、音樂、繪畫、裝置藝術等元素,把臺灣的原民文化帶到觀眾面前。魏光慶如此解釋他的作品名稱——「躬」是對公會堂的致敬,「匯」整畢身所學去「倘」佯在這個環境中,期許參與的觀眾,能深刻地感受他身體演繹出的新竹公會堂之美。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我們是見域工作室,發行《貢丸湯》不只因為貢丸湯是新竹名產,而是我們相信文化就如同路邊的貢丸湯,在巷口、街邊,在城市裡的無數角落,跟生活緊緊鑲嵌在一起。唯有當人們重新談論城市,願意走進城市的不同角落,才有改變的可能。
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

發表回應

成為會員 後即可發表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