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那年｜２６. 鼻子、眼睛、嘴巴

消失的那年｜２６. 鼻子、眼睛、嘴巴 \\ ⠀ 鼻子、眼睛、嘴巴 ⠀ 鏡子裡的人 分明就是自己 ⠀ 可這…頭髮是怎麼一回事啊 ⠀ 我舉起這一夕之間 多出來的長髮 ⠀ 不可置信的看著 這似乎是時間真的過了一年的證據 ⠀ 要不是因為髮型的改變 不然我還真不會相信 他們說我昏迷了一年的事實 ⠀ 就算周遭的所有年份都多了一年 大家談論的事物也前所未聞 戲劇、偶像、流行語 都不再是熟悉的那幾個 ⠀ 也可能會認為 是某場大型的整人節目吧 ⠀ 但可惜 沒有人在跟我開玩笑… ⠀ \\ ⠀ 「周懸小姐」 「這幾天有哪裡不舒服嗎？」 醫生邊紀錄邊問著 ⠀ 「沒有」我搖頭 ⠀ 他轉過身看向我 「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 「所以接下來 可以請你回答幾個問題嗎？」 ⠀ 「好」又點頭 ⠀ 「請問你今年幾歲？」醫生問 我下意識回答出「18」 「那你還記得你就讀的年級嗎？」他問 「高三…快畢業了…」我回 「你還有印象你醒來前在幹嘛嗎？」他問 我思考了一會 還是搖頭「想不起來了…」 ⠀ 「沒關係 可以慢慢來」他安慰著 「我先跟你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 ⠀ 「大約一年前 你意外落水後腦部缺氧時間過長」 「原本醒來的機會是不大」 「但如今你醒來了 所以是非常幸運的事」 ⠀ 「那接下來會幫你安排復健的療程」 「基本上做的檢查也都沒有問題」 「所以只要好好復健 很快就能出院了 恭喜你」 ⠀ 「謝謝…」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有知道說我為什麼會溺水嗎？」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他回 「不過是一個男生送你來醫院的」 ⠀ 「男生？」我疑惑著 「對 可能是你的朋友」醫生繼續說 「他這一整年都有來照顧你 而且很用心」 「還有特別來學被動關節運動、一些長照技巧」 「你之後復健就會感到輕鬆許多」 ⠀ 我一邊聽著 一邊思索著 他所說的男生究竟是誰 ⠀ 在我認識的朋友中 最熟的也只有他 ⠀ 但要是真的是他 默默為我做這麼多… ⠀ 逼———————————————————— ⠀ ⠀ ————————————————————算了不想了 ⠀ ⠀ 房間只剩我和我媽 突然她說「那你要不要跟人家道個謝啊」 ⠀ 「誰？」我看向她 「那個照顧你一年的男生啊」她說 「想不到他還挺細心的 人也蠻好的」 「你不是之前喜歡他嗎」 ⠀ 「蛤！」我突然驚呼 她無語著「你現在是只會說一個字了是不是」 「還是要有禮貌啊」 「畢竟他照顧了你一年欸」 ⠀ 「哦…」我回 她搖頭嘆氣著 ⠀ ⠀ 房門被打開「周懸小姐 復健時間到囉」 ⠀ \\ ⠀ 我們來到復健的治療室 護士幫我手腳拉筋 那疼痛感讓我忍不住大叫 ⠀ 隨後試著讓我扶著扶手走路 但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 腳不知為何使不上力 又無法使喚 ⠀ 常常顫抖踏出一步之後 接下來就是往前跌倒 ⠀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 過程是無助又絕望的 ⠀ 稀鬆平常的走路 如今卻變成了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 打擊感加倍 十分錯愕 ⠀ 但如果想恢復正常 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 不能貪快、不能偷懶 ⠀ 每天逼自己再進步一點、再前進一點 一天比一天更好 ⠀ 不能因為累 就逃避 必須面對它 才會好起來 ⠀ 有時候會遇到撞牆期 怎麼樣都沒有變得更好的時候 ⠀ 時間在往前、人也在往前 就只有自已停留在原地 ⠀ 那份焦躁不安 會讓曙光變得好遠好遠 ⠀ 而黑洞無限拉長 最後看不見希望 ⠀ 自暴自棄… ⠀ 而這時候 請記得 ⠀ ——————不 要 回 頭 看 ⠀ 繼續走，對，別害怕。 ⠀ 就算艱辛 也要一步一步向前 ⠀ 等到真的碰到曙光的那天 也就不遠了 ⠀ 跨出最後一步 我碰到了對面的牆壁 大家一起高興的歡呼著 ⠀ 雖然有靠著拐杖 但已經比一開始好了很多 ⠀ 這些日子摔的跤 總算沒有白費的感覺 ⠀ 膝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瘀青 我相信 未來會變得越來越少 ⠀ 加油！我可以的！ ⠀ 「那今天的復健 就先到這邊吧」護士說著 我點點頭 想在這休息一下 而這個時間點 就只剩我還在這 ⠀ 看著空無一人的治療室 角落的電視還播放著節目 ⠀ 我一拐一拐地走到電視機前 這時突然出現了熟悉的七個人 ⠀ 「Smooth like butter, like a criminal undercover」 這次出的新歌 看著他們的舞台 而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 說怎麼可能嘛 那天醒來看到的真的是金泰亨？ ⠀ 正看得入迷時 忽然耳後傳來聲響「哦！你在看我們啊」 ⠀ 這個聲音！！！ ⠀ 還沒等我轉過去 身後的人就探出頭來 ⠀ ⠀ 鼻子、眼睛、嘴巴 ⠀ 對上了電視上的人… ⠀ ！ ⠀ 金泰亨！ ⠀ ⠀ \\

「啊！！！！！」 ⠀ ⠀ 我嚇得往後退 ⠀ 結果一沒站穩就跌了下去 ⠀ 屁股重重摔下 ⠀ ⠀ … ⠀ ⠀ 瘀青+1 ⠀ ⠀ 泰亨也被我嚇了一大跳 ⠀ 急忙向前想扶起我 ⠀ ⠀ 可我突然伸手阻攔「不用！」 ⠀ 「我可以自己起來」 ⠀ ⠀ 正想靠自己支撐起來時 ⠀ 卻發現… ⠀ 腿還是沒辦法不靠柺杖站起 ⠀ ⠀ 他看我遲遲沒有起身 ⠀ 氣氛有些尷尬 ⠀ ⠀ 最後我乾脆不起了 ⠀ 直接坐好 裝沒事的說「休息一下好了」 ⠀ ⠀ ⠀ 聽到我說的 ⠀ 他竟然也跟著坐在我面前 ⠀ 和我平視著 ⠀ ⠀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啊？」我小聲的問 ⠀ ⠀ 他獨自開朗的回 ⠀ 「因為想找你一起吃辣炒年糕啊！」 ⠀ 然後舉起了一袋辣炒年糕 ⠀ ⠀ 這麼突然？？？ ⠀ ⠀ 我整個無語住了「可是…」 ⠀ 「我不吃辣欸」 ⠀ 他笑了「我也是」 ⠀ ⠀ 「那…為什麼吃…辣炒年糕啊？」我又問 ⠀ 「因為這是起士辣炒年糕」他回 ⠀ 「你喜歡吃起士嗎？」 ⠀ ⠀ 「喜歡…」我回 ⠀ 他又笑了「我也是」 ⠀ ⠀ 「但這裡好像不能吃東西欸」我說 ⠀ 看了看周圍 ⠀ 我們正處在復健器材中 ⠀ ⠀ ⠀ 「可是你不是站不起來」他說 ⠀ 「我是想坐著休息一下啦」我反駁道 ⠀ 「內～那我們還是直接吃吧」他說 ⠀ 「不行啦 要到外面」我說 ⠀ 「那你要怎麼到外面」他問 ⠀ ⠀ 可惡… ⠀ 我被打敗了… ⠀ ⠀ 泰亨起身「還是我幫你吧」 ⠀ 只見他彎下身就要將我抱起 ⠀ ⠀ 「等一下！」出於自保功能 我又喊停 ⠀ 他雙手停在半空中 ⠀ ⠀ 「還是…扶我起來…就好…」 ⠀ 我小聲說「謝謝」 ⠀ ⠀ 他退回安全距離 並伸出了手 ⠀ 而我小心翼翼的把手放置他的手上 ⠀ 用力地把我拉起 最後成功的站起 ⠀ ⠀ 他幫我撿起拐杖 ⠀ 然後帶我回到了病房 ⠀ ⠀ ⠀ ⠀ 他把辣炒年糕放在桌上 ⠀ 突然想起「對了 你會不會不能吃啊」 ⠀ ⠀ 「醫生是沒說我不能吃啦」 ⠀ 我絕對不是因為想吃才這麼說的 ⠀ ⠀ 「那吃吧」他把筷子遞給我 ⠀ 就正式開動了 ⠀ ⠀ 而果然不到兩口 ⠀ 我們兩個就開始哈著氣 ⠀ ⠀ 「好辣」我說 ⠀ 他拿了一杯水給我 ⠀ ⠀ ⠀ 接過那杯水的瞬間 ⠀ 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見過 ⠀ ⠀ 是即視感嗎 ⠀ 但又感覺哪裡怪怪的 ⠀ ⠀ 但看著眼前的他 ⠀ 沒有什麼比 ⠀ 我現在跟金泰亨一起吃辣炒年糕 ⠀ 還更奇怪的事了 ⠀ ⠀ 荒謬到笑出聲來 ⠀ 「怎麼了？」他困惑著 ⠀ 我搖搖頭「沒事」 ⠀ 「不過 那個…」 ⠀ ⠀ ⠀ 正想問他到底為什麼會在這時 ⠀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 ⠀ 「懸啊 你午餐想吃什麼？」 ⠀ 我媽邊問著邊走了進來 ⠀ ⠀ 而馬上就看見了泰亨和我 ⠀ 正在吃辣炒年糕的景象 ⠀ ⠀ 還在擔心著要怎麼跟她解釋 ⠀ 可沒想到她竟然露出笑容 ⠀ 「哎呀你來啦」 ⠀ 「這麼忙還來看我們家周懸」 ⠀ ⠀ 然後看向我 ⠀ 「你有沒有和他說謝謝啊」 ⠀ 「是他救了你欸」 ⠀ ⠀ 「啊？」我愣住了 ⠀ 她又說「就是他送你來醫院」 ⠀ 「又照顧你一年的啊」 ⠀ ⠀ 「啊？？？？？」 ⠀ 所以… 照顧我一年的 ⠀ 不是 鍾祥赫 ⠀ 而是金泰亨？？？？？？？ ⠀ ⠀ ⠀ 等等等等等一下 ⠀ 這是什麼神展開 ⠀ ⠀ 所以他會出現在這裡 ⠀ 是因為他已經在這一年了嗎？ ⠀ 為什麼啊？？？？？？ ⠀ ⠀ 完了 ⠀ ⠀ 問號更多了… ⠀ ⠀ ⠀ 「嘖 這孩子」老媽無奈著 ⠀ 「又只會說一個字了」 ⠀ 看向泰亨「那你們慢慢吃吧」 ⠀ 「我先回店裡幫她爸了啊」 ⠀ ⠀ 「好的 謝謝伯母」泰亨點點頭 ⠀ 然後我媽就離場了 ⠀ 留下一臉問號的我 ⠀ ⠀ 「所以…你…？」我欲言又止 ⠀ 想問的問題多到不知道要怎麼問 ⠀ ⠀ 而他也懂了我想說什麼 ⠀ 「不然…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

「你說 我是你的天使？」 ⠀ 「然後也這樣跟你一起吃過辣炒年糕？」 ⠀ 我聽到這真的忍不住打斷 ⠀ ⠀ 聽了十幾分鐘 ⠀ 我成了他的守護天使的故事 ⠀ ⠀ 聽著聽著 表情越來越不妙 ⠀ 最後管理失敗 ⠀ ⠀ ⠀ 見我完全不信 他很是失落 ⠀ 我馬上安慰著 ⠀ 「這也不是不可能啦」 ⠀ 「我知道你有個守護天使啊」 ⠀ ⠀ 但又小心翼翼地說 ⠀ 「只是…那個天使 是我」 ⠀ 「的確有點誇張了」 ⠀ ⠀ 「你形容的那些特質和樣子」 ⠀ 「怎麼可能會是我啊」我苦笑著 ⠀ 「我才沒你說的那麼勇敢和漂亮呢…」 ⠀ ⠀ 「你有！」可他卻突然激動的靠近 ⠀ 堅定地看著我 ⠀ ⠀ 我不知所措著回「謝謝…？」 ⠀ 「但我還是覺得你認錯人了啦」 ⠀ 看了看穿著病人服的我 ⠀ ⠀ 現在連健康的人都稱不上 ⠀ 哪有可能是他口中那神聖的天使呢 ⠀ ⠀ 但他卻搖了搖我的手 ⠀ 我看向他 而他又是那個堅定的眼神 ⠀ 說著「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天使」 ⠀ ⠀ ⠀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顯示著經紀人 ⠀ 他看了一眼後又看向我 ⠀ 「先不要急著否定」 ⠀ 「等你之後好多了」 ⠀ 「我帶你去認識我眼中的你」 ⠀ 「好嗎？」 ⠀ ⠀ 我緩緩點了點頭 ⠀ ⠀ 然後他回了一下訊息 ⠀ 「那之後見囉 我得走了」 ⠀ ⠀ 「好 再見」我揮揮手 ⠀ ⠀ 看他離開房間後 ⠀ 我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 ⠀ ⠀ 「剛剛心臟都快爆炸了 天啊」 ⠀ 我自言自語著 又吃了幾口年糕 ⠀ ⠀ 這時往旁邊一看 ⠀ 卻發現有個磁卡留在角落 ⠀ ⠀ 這個標誌… ⠀ ！ ⠀ 這是泰亨的吧 ⠀ ⠀ 要拿給他才行 ⠀ 我馬上拿起床邊的拐杖 ⠀ ⠀ 蹣跚的來到走廊 ⠀ 尋找著他的身影 ⠀ ⠀ 幸運的 看到他在不遠處走來 ⠀ 我舉起磁卡揮舞著 ⠀ ⠀ 「走太快忘記拿了」他接過 ⠀ 「我扶你回去吧」 ⠀ ⠀ 「沒關係啦 又不遠」 ⠀ 「你趕快去吧」我轉過身 ⠀ ⠀ ⠀ ⠀ 可這時走廊盡頭 ⠀ ⠀ 卻出現了一個神似鍾祥赫的身影 ⠀ ⠀ ⠀ 出於本能的不適感湧上 ⠀ ⠀ 我馬上嚇得避開視線 ⠀ ⠀ ⠀ 而一轉頭就躲在了泰亨的懷中 ⠀ ⠀ ⠀ 突然的舉動 他也嚇愣了 ⠀ ⠀ 可見懷裡的女孩 竟然微微地顫抖著 ⠀ ⠀ 也意識到了不太對勁 ⠀ ⠀ ⠀ 輕輕地抱住了我 ⠀ ⠀ 也輕輕撫拍著 ⠀ ⠀ ⠀ ⠀ 發生什麼事了 ⠀ ⠀ ⠀ ⠀ 會不會她的生活中 ⠀ ⠀ 也有著那些不好的過往呢 ⠀ ⠀ 那些獨自忍受委屈的日子 ⠀ ⠀ ⠀ 想到這 ⠀ ⠀ 他就忍不住心疼 ⠀ ⠀ ⠀ ⠀ 於是低聲在我耳邊說道 ⠀ ⠀ ⠀ ⠀ 「沒事」 ⠀ ⠀ ⠀ 「我來了」 ⠀ ⠀ ⠀ ⠀ ⠀ ⠀ \\ ＴＢ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