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吃尾牙，悲歡離合之一二三事

工作職場上車與下車的時機，每個人各自有拿捏的原則，以前的我們秉持「做一天和尚敲一天的鐘」，現在的員工想「安靜離職」老闆用「安靜解僱」反制，價值觀的轉變與社會風氣和工作型態息息相關。從埃及法老王的天花、中古世紀的黑死病、二十世紀的愛滋病，都不如 Covid-19 牽涉廣闊深遠，它的出現讓地球村開始一連串的變革，生活、工作、情感皆是如此。

過去吃過客戶的尾牙，自然常吃的是公司舉辦的年終尾牙，表面上一團和樂、氣氛融洽，然身處其中不同的崗位有不同的感受。在這個特殊時候回想起來，夾子電動大樂隊的歌曲《轉吧七彩霓虹燈》，似乎就在空氣中忽然閃射而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五個六個七個八個，天花板總是有許多 許多數不完的彩虹燈！

不論是逐桌乾杯笑鬧找酒喝、行禮如儀列隊向長官桌舉杯致意，或者是菜才上幾道就到休息室換裝準備稍後演出，台上搞笑秀舞、台下盡情鼓掌，當然也有默默地安靜吃飯，微笑看著杯觥交錯的人情世故。一年一度的尾牙，酒酣耳熟曲終人散後，明天該面對的一樣少不了。

剛進入職場新鮮人的第一個尾牙，印象非常深刻。那時才工作幾個月就遇到「大人們」口中的年終尾牙，主管拿著托盤放了一杯酒，逐桌玩起骰子遊戲，輸了就放錢壓在酒杯下，贏了就喝光酒現金全部拿。

看似簡單的遊戲，但前面幾位怎麼有人明明贏了，卻選擇不喝酒，還自掏腰包拿錢壓著，等到我這個菜鳥擲骰子，哈哈哈，贏了，正準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忽然身邊大聲喝止「你還真喝啊！」當下我矇了，只好順著前輩的意思放下鈔票，讓遊戲繼續玩下去。不久就看到隔桌的美女，在眾人鼓譟慫恿下喝完酒，纖纖玉手拿取一疊厚厚的獎賞 ...

還有一回當年度公司營運不如預期，聽聞年後會有裁員縮編的政策，沒想到就在尾牙前夕的會議，我們部門被告知該給的年終獎金一樣不會少，但工作只到下個月底。本來幾位同事說好不去吃尾牙了，但礙於部門主管的請託，於是那一場飯局坐立不安、食不滋味，中途還被主管壓著帶去主桌敬酒。等不及驛動的心蠢蠢欲動，找個藉口我就中途離場，後來才知道被裁的都只是員工，那位主管早就被安排去帶其他部門！

職場上的較勁有時候就是過個場，虛應一下給個交代，如果事不關己就當看了一場戲，反正江湖就是武林，學歷、實力都比不過後台關係。那年單位處長看似熬出頭，戲棚下待久終於輪到他，空缺的副總一職非他莫屬，或許呢，我們這一群雞犬就準備年後升天囉。

年終尾牙舞台上特頒年度成就獎給我家處長，台上見她笑豔如花，下台後主管級別紛紛前往舉杯致意。怎奈年後上班新的人事命令佈達，另行空降一位副總，於是「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另一個積塵的往事也很有趣，那時候已先提出辭呈預計年後離開，當年我竟然成為全場尾牙最矚目的焦點。根據該公司的慣例，年度最大獎紅包往往落在要離職的人身上，前輩說根據他的親眼見證這幾年屢試不爽。

表演過後按照慣例依序抽獎，千元為數的紅包陸續抽出，同桌的夥伴超過一半都抽到了，第二波遊戲上場，大家喝的多嗨的快，眾人拱加碼聲不絕於耳，幾位高階主管也非常上道的如願捐出自己的紅包。這時最大獎的幸運得主抽出後，主持人宣布獲獎者，別人聽到下雨的聲音，而我聽到最美妙的唱名。

上台領獎的次數不少，但看著台下欣羨渴望的眼神倒是頭一回，一度以為自己是名大明星。資深副總遞上一杯紅酒祝賀，就在一乾而盡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發現總經理露出好幾絲的不悅，這個故事就不提了…

尾牙的經歷其實很精采，有因為共同擔任尾牙主持人而後成為情侶並走入婚姻，也有喝太開懷直接吐在桌上（同事和副總都有），也有平時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尾牙的舞台上一鳴驚人，當然也有吃過尾牙過完年就下車的夥伴。小公司的尾牙就在KTV歡唱舉辦，大公司的尾牙總是找知名飯店，一切都好，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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