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動---(6)

還記得初戀的感覺嗎？

還記得那種最單純最初的悸動嗎？

那天過後，雨晴刻意躲著唯賢，她不想再跟李姍姍還有黃唯賢有任何牽扯，她以為這樣她的日子會好過一點，沒想到那天過後，大家反而變本加厲，抽屜的垃圾變成餿水，桌上的塗鴉從粉筆換成了果汁，每天放學後他們都在雨晴的桌上塗鴉，隔天早上雨晴來上課，桌上總是螞蟻跟蟑螂，抽屜還不時傳出臭味。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班上不斷有人跑去跟老師抱怨，有的是看不下去班上男生欺負雨晴的人，但礙於它們的惡勢力，沒有人敢直接幫雨晴，深怕自己就是下一個雨晴。 很現實，學校是個小型社會，在學校裡會遇到的，以後長大出社會也會遇到。 「各人自掃門前雪」這句話用在雨晴班級上更適合不過。 老師終於跳出來處理，其實老師早就知道發生甚麼事，卻因為李姍姍的爸爸是學校裡的家長會長，連訓導主任知道雨晴那天在校外發生的一切，都只能當作甚麼都不知道，其實大家都心疼這孩子，小小年紀要遭受這一切，但有更深的無力感，因為幫不上忙，自己家裡還有小孩老人要養。 老師在晨會過後請了訓導主任過來，訓導主任皮膚黝黑身上的肌肉線條明顯，卻戴著一副細金邊的半框眼鏡，感覺很不搭，私底下學生都叫他「黑面書生」。 「我知道你們都做了些甚麼，原本以為只是一般的開玩笑，沒想到越來越誇張，還把女生制服割破，現在還每天放垃圾塗鴉，請問林雨晴為什麼要承受這些？」黑面書生語氣中沒有起伏，卻也因為這樣讓底下學生感受到壓迫窒息感，不怒而威就是這樣吧！ 底下的學生沒有人敢說話，包含邱偉翰跟陳百杞，他們倆個連老師都不怕，唯獨怕黑面書生，他們都見識過黑面書生動手的樣子，身上不帶一點傷，卻讓學生痛苦至極，還須要去看醫生調理才會漸漸康復。 「如果沒有人敢說話，不要讓我知道在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想…沒有人想試試看主任的絕招吧！」黑面書生說這些話時，眼睛盯著邱偉翰沒有離開過，擒賊要先擒王。 雨晴坐在下面沒有說任何話，心理是滿滿的感激，終於有老師願意出面幫自己說話了，雨晴曾經氣過也怨過，為什麼學校老師都不處理，後來乾脆自我放逐，成績從前五名變成倒數的，沒人在乎，連最在乎成績的爸媽也是，雨晴放棄抵抗更放棄了自己，曾經以為的耀眼光芒，原來只是顆流星飛過。 訓導主人說完就離開教室，老師把雨晴單獨叫出去談話 「林雨晴，訓導主任說完後，這些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 「老師，你自己都不敢確定了，又怎麼保證？」 老師看著眼前的女孩，13.14歲應該擁有純真的笑容，在雨晴身上完全看不到，老師開始後悔當初自己的漠視，冷冷的口氣空洞的眼神，要經歷多少事，會讓一個剛上國中的小女孩擁有如此的神情？ 「老師會盡力的，以後老師會保護妳的。」不管怎樣我都想找回這女孩臉上的笑容。 「哼，老師…我沒忘記事情發生時我找你的反應，你還記得你回答我甚麼嗎？只是一般惡作劇過了就好，結果呢？我被人拿刀劃的時候你在哪邊？我桌上每天出現螞蟻蟑螂時你有處理嗎？沒有…都沒有，憑甚麼現在要我相信你？」雨晴冷冷地看著眼前名稱「老師」的人，現在有虧欠了，那當初為什麼漠視甚至默許這一切發生。 接下來陷入沉默，老師不知道該說些甚麼，雨晴不想再繼續讓別人在自己傷口撒鹽。 噹噹噹~下課鐘聲響起，雨晴起身沒說一句就走出教師辦公室外，一走出去就看到李姍姍準備敲門進來。 雨晴看也不看的走掉，雨晴不知道的是…李姍姍因為上次的制服事件已被記過，老師更通知了家長，李爸爸沒料到自己的女兒行為偏差這麼嚴重，正從上海坐飛機趕回台灣中。 那天放學，雨晴沒有跟任何人再一起，獨自一人走到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有著兩個盪鞦韆的小公園，那邊不會被人打擾，是可以卸下武裝面具的時候。 沒想到，有人比雨晴更早到了，那人獨自坐在靠山崖的鞦韆上，這公園之所以沒人會來，正因蓋在山崖旁，只有矮矮的水泥磚當防護措施，一般家長不會讓小孩獨自來這遊玩，以免發生意外。 雨晴看清楚鞦韆上的人，轉身馬上要離開，這人不是別人，「唯賢」。 鞦韆上的人發現有人注視的目光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轉身離去的雨晴。 唯賢起身快步跑向雨晴，一把拉住雨晴的手，他好不容易等到，他要解釋清楚。 結果兩個重心不穩，雙雙跌倒，唯賢整個人壓在雨晴身上，兩人的臉相距不到10公分。 雨晴看到唯賢壓在自己身上，急忙把唯賢推開，拿了書包就準備跑回家。 「雨晴，你聽我解釋，那天過後我每天都來這邊等你」 「還需要解釋甚麼，我都聽到了」 「我承認我跟姍姍曾經走得很近，因為我爸跟她爸是生意夥伴，她一直把我當作她的所有物，不過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是玩具，所以在我爸事業出了問題後，幫我轉離開貴族音樂學校讓我來到這邊，姍姍知道後也跟著轉來，我真的不知道她會這樣對你！」唯賢看雨晴沒有要繼續離開的樣子，把該說想說的都說出口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傷害已經造成」雨晴繼續往前走，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不想聽不想聽 「林雨晴，我喜歡你」黃唯賢用盡全力喊出這一句 還是國中生的他們不懂愛情，喜歡可以輕易地說出口，可以簡簡單單的不去管其他，初戀也許很美，美的是回憶，是當初那份最純真最無瑕的感情，初戀有著愛情的「初心」，最單純也最單蠢的心。 雨晴說到這邊，拿起菸盒裡的煙點了起來，菸盒旁有杯琥珀色液體，現在的雨晴，沒有那琥珀色無法入眠。 雨晴總說…如果沒有唯賢，今天的自己會是怎樣。 面無表情把這一字一句打下，心裡想的…雨晴，真正放下才可以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