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劍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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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服劍三關服時,與我的遊戲角色告別的故事。
【血染櫻】
看著許久未見的她,感覺還是有些複雜,她的離去讓自己清閒了很多,卻也因長久待在秀坊,不知坊外世界如何變化。說不埋怨是騙人的,她不在的日子裡,染櫻時常想著有天她能到自己面前來,邀她一同出坊行走江湖,可期望總是落空。
一開始很是失落,甚至怨過她,可漸漸地,染櫻也習慣了坊內的清閒,整日和師姊妹們笑談,處理坊中大大小小的事務,也慢慢忘卻了江湖中喧鬧的風雨,整個人再沒有了稜角。
磨圓了的石頭,在外頭的勾心鬥角之中大約也只有受傷的份兒。
就在染櫻幾乎要將她忘了的時候,她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看起來成長了很多,平靜了很多。
染櫻印象中的她,是個得失心、好勝心都有點強的小姑娘,圓融的性子底下其實藏著一股倔強勁兒。但如今的她,整個人變得內斂沉穩,又透著一股子淡然。
染櫻在心底嘆了口氣,可惜卻又欣慰地心想:到底還是長大了。
暮春近夏,天氣漸漸悶熱起來,染櫻撐起她所贈的白傘,和她在綠楊灣信步閒逛著。染櫻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傘,不由好奇地問:「怎麼了?」
「這把傘……妳保存得很好。」說完,又看向染櫻,「妳也還是穿著這身校服。」
染櫻有些驚詫,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尋常,可又說不上來。一直好好地保存著傘,一直穿著破軍,都僅僅是因為這些是她所贈。

「染櫻,」她猶豫地開了口,「我要走了。」
染櫻收起傘,回過身望了一眼船離去的方向。
「也好。」染櫻心想,「至少這次,不用再期待妳回來了。」
她想過她們會因為理想各異背道而馳,想過因為她忘卻了自己而與她漸行漸遠,可現在的結局,似乎是最好的一個了。
她是因為要保護她最喜歡最看重的事物而不得不離去。
「我也是。」染櫻下了力氣緊握著傘柄,堅定地離開了碼頭。
妳為了保護最喜歡最看重的事物離開。
而我,保護妳。

【劍守缺】
「妳來了。」進門時,守缺正坐在桌邊,桌上擺著兩杯尚冒著熱氣的茶,見我進門,便用拂塵示意我坐下。
見到守缺之前,我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現在看著眼前的這副景象,看著他恬靜淡然的樣子,原先盤踞在我心裡的烏煙瘴氣,卻像是被他巍峨雪山似的清靜給滌淨了,我的心沉了下來,卻覺得那些未說出口的,已經沒有必要說了。
我倆對坐無言,只是啜飲著熱茶,透過有些窄小的門框欣賞門外純陽宮近乎永恆的皚皚雪景,從早晨時分澄透明亮的無暇潔白,一直到黃昏時分被暮色感染而泛著暖黃的雪被,就像是又一次,攜手經歷了一次江湖風雨一般。
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守缺收回目光,轉向我,道:「妳該走了。」
我有些侷促,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還有一些人想去看看,可想到自己來見他卻什麼都沒說便要走,有些著急,「我……」
守缺看著我,目光柔和:「妳想說的,我都知曉。我會牢記妳給我的名字,秉持初衷,不必掛懷。」
「我會保護好妳的初心。」他拉起我的手,將劍穗放在我掌心上,「珍重。」
等我回過神時,我已經在回程的馬車上了,我低頭看著被我緊握的掌心捂得溫熱的劍穗,突然有些想哭。
他生來便與人疏離,加之選擇了一條孤獨的道路,堅守靜虛的劍宗之道,一路行來,窒礙難行。
卻也成就了他淡然無謂的心境,甚好。
劍守缺,手中之劍,是拿來匡扶正義而非意在傷人,劍下常留情三分,猶如劍身有缺,常保劍身之缺,念己身不足,是以名為──守缺。
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珍重。

【貓線球】
我幾乎繞遍了整座聖墓山,最後才終於在大光明頂最高的尖頂上找到她,她戴著兜帽坐在屋頂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漠,夜風徐徐,遠遠看著是那麼地寧靜安和。
深怕驚擾了這分難得的安寧,我邁著無聲的步子,緩緩走到了她身旁,同她一起欣賞大漠的夜色。
「坐吧。」貓線球一貫淡漠的語調,配著她有些醇厚的聲線,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在幫會裡最需要人的時候幫助我撐起了一片天,在一切安定以後遠走大漠。她的性子一如她的聲音看似冰冷難以親近,實則溫潤體貼。
我坐了下來,她看我坐下後便遞過來一只酒囊,「前些日子釀的,嚐嚐吧。」
我接了過來,輕啜了一口,微澀的葡萄香氣混著酒的香醇,酒香濃烈卻不薰人,很是順口。
「知道妳不喜酒味,特意釀的。」貓線球微微一笑,聲音隨即又低了下去,「可惜以後妳卻沒甚機會喝了。」
葡萄酒微微的酸氣襲上鼻頭,接著連眼睛也跟著酸澀,千言萬語,最後只能訥訥吐出一句:「謝謝妳。」
「我會好好照看其他人,妳不用擔心。」她傾身過來攬住我,輕拍著我的背,接住了我不捨的淚,「我也會盡我所能為妳坦住所有傷害。」
後來,不知道是我哭累,還是酒意上頭,我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我已獨自處在一艘駛往長歌門的小舟上,在熹微的晨光裡,想起貓線球在意識離去前的最後一句話:「寂寞的時候,別忘了隱在身邊陪伴妳的我。」
空無一人的小船上,始終有一股暖融融的氣息。
我想,我又重新有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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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國文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其實可以套用到所有學科上,而且絕對都是每個學生心中曾有過的疑問。  
〈虞美人〉蔣捷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改學生作文時的有感而發,順便當個範本。 主旨大概是透過花的視角呈現出的異鄉學子或打工人的生活。 異鄉人們,辛苦了。
孤獨是,你不斷妥協最終連自己也不得不妥協。 孤獨是,你無比想念卻只能憑空想像。 孤獨還是…… 孤獨,還能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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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一陣子(然後預算還算不出來到底刪了多少錢),但過年整理房間時翻到這張,還是廣傳一下金門立委陳玉珍的要飯說好了。她可能看錯了,我們手裡的是聚寶盆。 (明天2/19從斗六北上台北,若有在雲林金門人信任我可以約今天在斗六火車站請我轉交連署至造冊地點,我帶空白的給你寫也可以。)
當流量至上成為標準,性騷擾被輕描淡寫、受害者被噤聲,我們是否還能給孩子一個安全的未來?作為父親,我無法接受這種價值觀繼續影響下一代。我們該做的,不是遺忘,而是改變環境——拒絕縱容、用行動發聲,讓孩子知道「尊重是底線,說不是權利」。這不只是關於孫生,而是關於我們願意為未來的孩子守住什麼樣的世界。
在影視行銷中,一張海報的力量遠超過想像,它不只是劇集的視覺名片,更是一種敘事策略。《魷魚遊戲2》再次以強烈的「鮮豔童趣 vs 暗黑暴力」對比,將這部全球現象級劇集的獨特美學推向新高度。
一年前,我加入她的首批方格子付費訂閱制,沒想到,一場沒有終點的虛擬實境體驗就此開始。
今晚,就來和訂閱制讀者分享新書楔子的三分之一。原本想要把楔子整個貼上來,卻發現楔子就有六千多字,所以決定還是放三分之一就好。其實現在看這些,都覺得和自己判若兩人,有的地方連自己都不敢看下去——原來高瑞希,過去活得這麼不開心。 前天訂閱制讀者表達課第二期開班,因為感冒無法帶課,所以事先錄製了講解
薪水的高低,從來不是努力的問題,而是思維的選擇。年薪百萬的人,不是單靠埋頭苦幹,而是透過「創造價值」決定自己的價格。他們懂得提升不可取代性、創造多重收入、主動尋找機會、投資自己,讓財富加速成長。與其等加薪,不如掌握「決定薪資的能力」。這篇文章,讓你看清真正的收入差距,從現在開始,為自己創造更高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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