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校軼事（二）

說起「暑假上班」一事，有人好奇問我是如何得罪了那個副校長。記得那一天去新學校報到，由於心情不佳，見到副校長時，沒有點頭哈腰，可能引起對方不快。交談沒兩句，她手指指桌上的電腦問：「會不會用電腦？」我故意答：「本人電腦白癡。」

當時的社會電腦尚未流行，很矜貴，整個教員室才六台，而我於九十年代初就已接觸電腦，由於工作需要，更自學了「大易中文輸入法」，一分鐘打四十個字不在話下。公司還送我一部電腦方便在家工作。所以當見到偌大的學校只有區區幾台時，露出不屑神色，情不自禁爆出「白癡」二字，沒想到惹來一場「苦役」，也算「罪有應得」吧。

換了一間新校，發現各自有不同的文化。原來的學校沒有階級觀念，主任和教師相處平等。然而新校不同了，六台電腦，三台供主任級人員專用，而四十多名教師只能使用另外三台。

隨著時代的變遷，電腦日益普及，加上管理層人事的調整，不平等現象漸漸消失，同事之間相處也變得融洽。然而有一現象還是令人失望，那就是每年的考績評核，我們的「得分」普遍不高。在1至8分的評核中，大部分都是獲4或5分，因此出現一奇異現象，好幾年時間，本校幾乎無人升職，而其他官校則有相當數量的舊同事獲得陞遷，他們一一調來我校，變成我們的「老闆」。

是本校教師工作不賣力麼？當然不是。主要原因在於主任給下屬的評分偏低，而教育署人事部擬晉升名單是根據各人所獲分數決定的，於是「新晉主任」、「學位教師」和「助理學位教師」，清一色屬外來者。

有一次分區教育主任來學校「聽取意見」，會上說了一大堆好話讚揚我們的工作，說學校已成為「地區名校」，要大家多反映意見。我舉手發言：「謝謝你的讚賞，但本人有一點百思不解：閣下都讚我們學校辦得出色，那為甚麼這些年幾乎無人升職呢？」

主任大人頓時語塞，停了幾秒，尷尬笑道：「這大概是風水不好吧！」

我暗忖，像我這樣的人，在官校永遠不會被提拔，哪怕「風水」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