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06|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心中「無價的光」:黑暗騎士

在爭奪高譚市靈魂應當往何處去的對弈中,其實希斯萊傑早就將死了所有跟他同時對奕的敵手們:亞倫艾克哈特徹底墮落成雙面人、蓋瑞歐德曼在關鍵時刻被自己的鄉愿反咬一口,全家陷入絕境、克里斯汀貝爾和摩根費里曼縱有遊走正義和道德邊緣的器具相助,但也是手忙腳亂,根本來不及阻止希斯萊傑的最後一步棋。

 

就在萬事皆休時,拯救高譚市的人,終究還是高譚市民自己:兩艘渡輪上的人同時選擇放棄了手上,控制對面渡輪上的炸彈開關,希斯萊傑徹底拆了高譚市人人心中藏著的,屬於每個人心中的潘朵拉之盒後,盒中最後留存下來的「希望」反過來阻止了希斯萊傑。

 

人之所以最後還是形成了一個群體社會,終究還是在於獨立生存的困難性實在太高。而為了維持群體社會的運作不輟,人類也同時有了較為軟性的道德,甚至硬性的法律,但經過孔子等人盡可能在現實和理想中尋求平衡的詮釋後,法律成為維持社會的運作的最低底線,道德則成了人們對於「高尚品格」、「大同社會」的追求。

 

只是不知曾幾何時,道德禮節成了「上層社會俱樂部」的「入場門票」:有些人趨之若鶩,以求自己和家族的翻身;但也有人故意棄若敝屣,彰顯自己的「不凡品味」。道德禮節被標上了價格,成了討價還價的籌碼,甚至是奢侈品和炫耀財。雖然有一句俗語形容道德禮節之養成不易:「富過三代才懂穿衣吃飯」,但同時過去上海人也為我們詮釋了何謂真正的「海派」:不管貧富貴賤,都可以展現出屬於自己的「派頭」,不故意紆尊降貴,更不搞打腫臉衝胖子。這也展現一件事實:道德價值是「無價」的「非賣品」,一旦被標上了「價格」,那就是可以實際被「挑戰」,甚至去「破壞」和「淘汰」的「商品」。

 

而當高尚品格和美好價值的追求被標上價碼的時候,維持社會秩序的就只剩下法律。而希斯萊傑的目的,就是要把連這個硬性維持社會運作最後底線的「法律」的脆弱性在大庭廣眾下公開於世,讓人類回歸完全的原始。所以在關於《黑暗騎士》的影評中,常常會有評論將希斯萊傑列為片中的真正主角:除了希斯萊傑戲後意外身故外,全片上下都是他揮之不去的身影也是其重要原因。而他所出的每一招式路數,更帶有照妖鏡的意味,照出了劇中所有人最脆弱不堪的一面:小小一步棋就同時把蓋瑞歐德曼、克里斯汀貝爾和亞倫艾克哈特將軍抽車不說,更把高譚市民的醜惡動物面徹底激發出來,不去責怪打從一開始就在搞事的希斯萊傑,全把矛頭指向為了維持高譚市秩序而鞠躬盡瘁的克里斯汀貝爾身上;最後甚至只放了一個廣告指名要市民拿下一個自作聰明的小奸小惡律師,就可以讓高譚市上下為之瘋狂,事情到此高譚市也差不多成為了弱肉強食的叢林了。

 

但是維持人類社會之所以還能成為人類社會的最後一道防線在這時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呈現了出來,遲滯了希斯萊傑的計畫,給了克里斯汀貝爾扳回情勢的最佳機會。而這個類似維持人之所以還是「人」的「防線」,在許多影視文學遊戲動漫作品中也不斷出現,並冠以各種「道德」或「美德」的形容詞。但我不喜歡這樣的說法,我更喜歡用「拈花微笑」,或是「道可道非常道」般的不可說意境去詮釋這個守護人類文明和自身之所以還能稱之為「人」的最後防線,若要硬是要給個稱呼,大概就是《機動戰士鋼彈之逆襲的夏亞》最後所出現的「希望之光」吧。

 

而這個「希望之光」之所以珍貴,就在於它的「不可說」,也由於它的「不可說」,它才能成為真正的「無價之寶」,人為了要發揮這個「無價之寶」的價值,所以才會實踐各個美德和理想,發自內心,不含對價關係,不做自我標榜,更不屑讓其成為被標上價碼的尋租商品。

 

對,我就是在影射某個逢人便自稱是「受害者母親」的某位立法委員(以及其他任何名人及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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