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分享新疆再教育營—中國的高科技流放地

一直以來都有在關注新疆人權議題的我，看到春山出版的新書分享就決定要參加了。這次作者也有來台灣，分享的過程中可以感受到現場氣氛比較凝重及拘謹，當到QA橋段的時候就愈發緊張，因為在場的記者接連發問更讓人不寒而慄的提問，多是關於人體器官摘除與移植的問題。

新疆、維吾爾族、盛世才、血腥統治

新疆本身作為一個地區的主體一直都夾雜在中國與俄羅斯之間被打壓著，在當時為軍閥，後來成為中華民國農業部長的盛世才剛上任新疆首長時，為求執政的正當與支持選擇各民族平等與地方民族文化發展等大方向，仍因為蘇聯要求而與其合作在1940年前後處死了十萬多名維吾爾人。爾後的中共為了掠奪佔用這塊土地的資源，對此地進行的全面地控制。

中共用為正當控制與使用迫害維吾爾人，這些「預備犯罪」、「兩面人」、「去人性化」和「強制勞動」的方法在盛世才血腥統治時期就用爛了。中共還大規模的遷徙漢人至新疆來漢化維吾爾族人與該地區。回過頭看戒嚴時期，中國國民黨對台的全面監控，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時間拉近到2001年，當時美國遭遇911事件全球掀起一股反「恐怖主義」及「極端宗教」，中共用相似的藉口再次大規模的鎮壓發展中的新疆，以求穩定發展「一帶一路」與全面掌握新疆豐富的資源。如果還有人記得，那段時間正是網路、手機漸漸發展起來的時期，當便宜的手機與網路進入維族人的生活，當都市化吸引對未來美好生活想像的年輕人靠近集中，這一點點都成為中共未來高科技監控的根。 

2014年的昆明事件，讓中國政府認為維吾爾人在網路上進行抗議的組織行動，所以對他們進行網路的控制。也開始研發監控手機的軟體，透過掃描手機以檢測是否有敏感的資訊，這包括讀可蘭經、討論教義甚至只是觀看非中文的影片。對中共來說一切都很危險，並不是因為維吾爾人是個極端恐怖份子，而是中共極度地想要控制在新疆地區發生的一切，若你的手機裝有臉書、whatsapp、推特、VPN那你就麻煩大了，甚至是穿著印有阿拉伯文的衣服。

直到疫情前中共已經在新疆地區透過六千名駐村的監控員和上萬名警察和志願者對維吾爾族人進行監管。中國更透過網路監控，在此進行全中國第一個網路控制實驗場，包括人臉辨識和無所不在的監視器。這些監控技術民間也投入了相當多的助力，城市安全的監控系統、文字化網路上的圖片文字，以及人臉族裔辨識。就像前文提過的，警察只要掃描民眾的手機，就可以辨識這個人的安全等級，若顯示為紅燈就可能會被帶去調查。而這聽起來是否似曾相識，在疫情期間中國推出了健康碼系統，讓政府有藉口透過健康碼來限制人民的行動自由。

去人性化、書中案例

在接下來的章節我想提新疆的去人性化如何被實踐。引用書中的內容：

生活教師要求被拘禁者撰寫名為「思想報告」的自白書，每個人每星期交一份。周月明回憶，「寫自白書是營區生活最可怕的時刻。」他知道自己每個星期都必須表現出「進步」，否則永遠無法獲釋。但是如果他承認太多思想犯罪，有可能被判入獄服刑。他說，「生活教師安排我們每個月與營區主任做一次談話，談一個小時。你必須向主任報告，你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會問：『仔細想想，你這麼做的動機，打從心底最深處告訴我。為什麼我們把你——而不是別人——送來營區？告訴我們原因。你愛你的國家嗎？』整個談話過程咄咄逼人，直到現在，我一想起來還會顫抖。」

雙面人

第三段提及的「雙面人」政策，是最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的，同樣作為維吾爾族人的你會被要求作為監督人或是老師，被安排在街頭或再教育營中強硬地執行中共安排給你的任務。若是你不願意接受高層安排給你的工作，不管是擅自離開住所，拒絕接受這份工作或是翹班，下次被關進再教育營的可能就是你。

凱努比爾在再教育營中擔任教漢語的老師，在教室裡只有一個黑板，和數張小板凳甚至不是桌椅，和頭頂那三隻監視器和監視員用來傳遞指令的喇叭。假如在台灣，我無法想像我必須一邊聽著有人一邊哭泣一邊用台語小聲的哀怨，而我卻要對這視而不見地繼續在台上教書，然後我只能用他無法理解的語言叫他安靜持續數小時。如果這不是一種精神虐待什麼才是，而我無法將這些經驗帶出再教育營，沒有人可以傾訴我所遭遇的不人道行為，除非我能夠逃離我的國家。

僅僅描寫一小段的掙扎並不足以道盡維吾爾族人遭受的播害，書中的舉例更多樣也更讓人害怕。接下來我們談談科技，在新疆這樣大規模的科技監控場域，需要的不僅僅是全方位的監控設備，更多的是系統的建立，而這需要仰賴大量的軟體設計工程師與已經成立的資料庫來協助訓練這些監控系統，好讓中共可以隨時掌控數位圍場中所有人的動態。

結語、科技、逃不開的所有人

結語的標題寫著在西雅圖的背後站著新疆。儘管我並不是太認識這一章節提到的所有科技公司，但我能夠明白在新疆所發生的一切與我們息息相關。中國的城市安全系統，用的是曠視科技的商品，其訓練臉部辨識系統的技術與西雅圖的科技公司脫不了干係，他們挖角了微軟的工程師也用了華盛頓大學的人臉識別資料集。而這臉部辨識技術不只為中國的公安部所用，也用在手機的臉部解鎖，其功能媲美蘋果的IPHONE X。而新疆大量採購的監視器設備與我日常網購時所共享的網路商城與物流平台，又或是我打開手機所使用的Face ID。是的，我並不支持中共在新疆的所作所為，但我的日常行為在某種程度上助長該處的暴行。

台灣人非常喜歡無印良品，在大型商場或是大間的7-11多少能夠看到這間店，但你知道在新疆強迫勞動下生產的新疆棉與其製品，流通到世界各處，許多大品牌都決定抵制這不人道的商品，然而，無印什麼都沒說⋯⋯在新疆的監控系統可以透過臉部辨別種族，這樣的技術和手機臉部解鎖是相似的，生活中無處不與之相干的，所以我並不覺得我們可以完全不管這件事。而這些棉花也不是就突然沒有人用了，中國可能將這些棉花賣到越南洗產地，繼續供應國際大品牌使用這些不人道的產品。烏魯木齊也曾舉辦年度的國安科技博覽會，展示最新的維穩與監控恐怖份子的科技，令人感到相當諷刺。

器官移植

關於文章開頭提及的器官移植販賣，在QA時我所聽到的是，過去法輪功與監獄犯的臟器已經不足使用，正有人在撰寫相關的書籍指出他們有系統性的在掠奪維族人的器官。其中包括空拍的焚化廠、人體的身體測驗，而他們集中在28歲的年輕人，因為那是身體相對健康也比較不會反擊的年紀。

最後我要說的已成陳腔濫調同時也很重要，確實在911事件中有許多人受害，也讓全球對穆斯林感到擔憂，但我們不該一竿子打翻一整艘船。不論是什麼族群都會有好人壞人，這是稀鬆平常的，保持互相理解與尊重包容的態度並不會讓我們失去什麼，只是願意相信世界總會變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我仍願意相信，就像我關注人權議題和支持性別平等，在生活中微小之處關懷人群，理解差異與包容異己。有餘力時擁抱與自己不同的人，嘗試理解和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或許我們的文化大相逕挺但我們可以共享美好的價值並維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