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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愛犬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14年前,藉著家中即將一位獸醫的喜訊,拉拉從內湖動物之家,被領養來到了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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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日期不詳,只知道抵達時還未成年,於是我們將牠的生日訂為4月1號愚人節,這個非常好記的日子。那時正是十二夜熱播時期,能夠讓牠免於安樂死的命運,當時的我們感到高興拯救了一條生命;拉拉年幼時有嚴重的分離焦慮,估計可能和在外流浪受到不好待遇有關,只要家裡沒人,牠就會到處破壞,例如扯下紗窗或者到處亂尿尿,無非是想渴望被愛和備注意,可惜當時對於寵物行為認知不深,我和弟弟皆以打罵教育;即使成年後牠成熟不少,我們也深愛著牠,但每當要摸頭,牠會先下意識眨眼先閃躲,確認無潛在危險再撒嬌,看在眼裡,多了許多不捨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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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兩位男丁的父親,我爸對於乾女兒照護有加,拉拉也跟我爸最親,通常早晨上班前會一起散步,感知我爸下班時,牠也會顯得格外興奮,回家吃完晚餐後我爸再帶牠出去散步一次。週末時,父母有時候會帶牠去公園,對於寵物教育知識的缺乏,使牠有點欠社會化,對人友善但有時候會跟其他的狗吵架,不過不至於到具有嚴重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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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身為一隻狗,卻意外的挑食,很少看到這麼不愛吃的狗,或者是我們購買的乾飼料太難吃(?,常常吃正餐要三催四請,但是對於零食卻是朝思暮想,最喜歡吃肉乾、肉條,以及飯後的潔牙棒,還記得為了節省開支,把零食剪塊來滿足牠的需求,每當要吃零食時,牠會先假裝靠近,用身體部分靠著你,若還不識相則會用頭頂著並且開始吠,每次實在凹不過只好給牠零食,便像溺愛了牠;除了零食以外,牠也對人吃的食物很有興趣(至少這一點比較像正常的狗),對蛋過敏,身為獸醫背景,我們當然也盡可能避免讓牠偷吃人的食物,不過還是被得逞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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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是標準的中型犬,毛色金黃漂亮,雖常掉毛換毛,但終身並沒有嚴重的皮膚病,慶幸減少許多父親照顧的功夫;早期比較困擾的是耳血腫,常常耳朵發炎並搔癢抓破,其餘基本上算是非常健康,沒有意外、沒有腫瘤或者其他代謝性疾病,估計和Mixed breed的優勢有關。第一次感到牠明顯老化,是被診斷出雙眼成熟的白內障,嚴重影響到視力讓牠變得畏首畏尾,走路跌跌撞撞,考慮過後替牠做了白內障乳化手術,原本預計做雙眼,但是做完一眼後,牠靠單眼的視力即可重新獲得不錯的生活品質,因此就選擇不承擔第二次的麻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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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對其他狗有時候具有攻擊性,牠意外地對菠蘿(我家另一隻陸龜)也有攻擊性,不知道如此佔有慾是跟誰學來的,可能認為原本屬於牠的後院讓給菠蘿懷恨在心吧!記得菠蘿第一天到家,除了狂吠之外,還試圖用爪子去抓,事後回想也許不是想要攻擊,而是屬於牠試探的方法。從此之後數年,兩個王不見王,拉拉見到菠蘿就會吠,所以要想辦法將牠們兩個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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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拉拉算是很盡責的看門犬,只要是不認識的人出入,牠都會很盡責的狂吠,有時候真的有點困擾,因為牠和我不同,丹田非常響亮,想必帶給鄰居不少的困擾,然而若訪客踏入家門,牠又能很快轉換對人類示好,還有一點很有趣,每當整點的鐘聲響起,牠會隨之起舞一起唱,五音不全的這一點這次就和我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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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拉拉很有佔有慾,但從到家第一天開始,縱使沒教,牠並不會主動走樓梯到臥室,而是會在樓梯口痴痴的等,有時候覺得牠沒家教,有時候又認為牠非常的守規矩;週日下午是固定的洗澡時間,可以隱約感受出來牠並沒有那麼喜歡洗澡,總是會先躲在沙發然後我爸三催四請才不甘情願地走進浴室,數年來如一日,估計這也是父女間的小默契和相處吧!此外說到躲進沙發底下,每當牠被揍或者有人斥責時,牠就會很迅速地躲到沙發底下,年幼時可以順利很快鑽入,隨著體型的增長,常常鑽得很辛苦,實在是讓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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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年輕時,當時我爸還沒開始健身,常常會用父女倆體重加總來作為對自己體重的警惕,而真的他們兩個的體重就呈現彼此消長的趨勢,然隨年紀增長加上挑食,拉拉的體態逐漸消瘦,而我爸透過和我弟重訓,身體素質明顯強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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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下半年是個轉捩點,拉拉時而出現後肢無力,精神食慾不佳,由於在紐西蘭只能和我媽隻字用訊息慢慢確認,起初懷疑可能是退化性關節炎或者椎間盤突出,但是牠的進程很快,並不像是這類疾病;狀況時好時壞,直至十月底迅速惡化,在地方動物醫院診斷BUN和Crea超標,屬於第三期CKD,並且有脫水和營養不良的問題;看著母親傳過來的照片,心情實在是很難過,身處異鄉的擔憂和剥離感侵蝕著我。


11/30,記得是在紐工作的最後一天,即將迎接12月的賽事和接下來的健行,我媽傳來拉拉急速惡化的消息,除了典型多渴多尿,後肢無力到無法自行站立排尿,需要有人抱到戶外解放,同時也完全不進食了,需要我爸灌食;縱使很早知道有很大的概率無法道別,想著這十幾年來和這位新家人的點點滴滴,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即使在撰文紀念的當下,眼淚還是再度模糊了我的視線。一週過後,在早晨我弟發現牠吐出上午我爸灌食的內容物後不久,呈現角弓反張,在我爸從公司趕回家前斷了氣,結束和我們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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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拉拉這麼多年的相處,我抱持著莫大的感恩,有了牠的加入,讓我爸強硬的個性圓融不少,增進父子的關係,動物那可愛的天真也為家裡添加許多歡樂。我常常在想,在牠離開時週遭沒有最親的人陪伴是否很痛苦很孤單,但聽著我爸說前幾天縱使身體虛弱,牠仍然努力的撒嬌,或許冥冥中注定,抑或是生物即將離開的感知和本能,想到這裡,估計牠是沒有遺憾地離開。


同時,這次無法當面道別,對精神來說,是莫大的遺憾,讓我深刻體會到我的心依舊屬於台灣,更珍惜愛我的家人,支持我的太太。


常常說寵物之於我們是生活的一部份,而我們是牠的全世界,謝謝拉拉,讓我們的生活更加活力和樂,希望我們給祢的世界,也讓祢覺得幸福。


再見了,我們永遠想祢、愛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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