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2/17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露營車建造計畫!


若不論打零工,我是位剛出社會的新鮮人。很慶幸第一年選擇的是出國觀察,讓我體會到,在討厭世界的同時,那些大多人嫌棄、空虛的夢想,能夠在社會中實現,也並沒有想像中遙遠。


我想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

它避免了自己因為投入社會的絕望,並給予持續抱持希望的決心,即便身旁的人多數已臣服在資本主義下。

它避免了我成為一位厭世的上班族。那些大人曾經說活著的恐懼,如同白紙上的清單一列列消除掉。


最難的 往往是決定的當下


當然,你也可以無視這段話,畢竟我只是個三分熟的新鮮人。

故事大概就從這開始...

第一次切車頂開心的不得了的我






「老兄,我今天累炸了」

「我也是,可是你看這是什麼」

語畢,我從背包中翻出了一打啤酒。那便是阻止晚餐的理由。


室友的女友在風雨外吶喊,兩個瘋子圍站在黑色廢鐵旁,一個在車內避雨,一個在車底下。我們互相答應著檢查空濾就好,卻拆下更內部的皮帶與水龜。


他是位愛爾蘭人,接了兩份全職工作,堅持要凌晨三點起床做超過軍人級別的健身,完全看得出招牌的愛爾蘭式勤勞。很難想像要有多強大的意志力,才能在一週七天上班、每晚睡不飽的狀況下,接下改造露營車的大計劃。


相比之下,露營車改造變得沒有這麼偉大且遙遠。

我赫然發現,起初在台灣碰到的許多說著沒時間、說著自己老了的台詞,完全提不上來,甚者,是我之後再也不敢搬上檯面。

至少在他面前,我不敢。


拿起地上的扳手,忘記吃飯及睡覺似乎已是常見之事。比起賴床,修車對我而言更容易進入「心流」,簡而言之,就是容易專心到讓一天快速過去的事情。這點我在大學玩社團時就有深刻體會,只是我沒想到他也是。




說起羞愧,也許是人生瑣事的薰陶,或是身旁每個人的謾罵,我曾經覺得他會像曾經辦活動的許多夥伴一樣,堅持個幾週,便留下我一人收拾爛攤子。


我忘記了,這裡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澳大利亞。



起初,他一手啤酒興奮地與我描繪天馬行空的想法,這在已經沮喪至極的我來說,並不是這麼好笑的玩笑。當他開始開心地拆著我的變速桿,我就知道,他的想法並不只是個玩笑話。




在搬來這裡的第二天,從第一句話開始,我們便圍繞著這台黑色廢鐵上。大家都是清晨上班的勞苦人,下班時間幾乎相同,「每天」下班後,會不約而同地回到前院,一步一步地將這台廢鐵,轉換成一台車。


已經做過兩三台露營車的他,對於露營車翻新的熱愛甚至到了狂熱的地步。他帶著我進入澳洲的廢車市場,引領我該購買何種實際裝備,甚至還請他的技師朋友一同來享受這台廢鐵翻修的樂趣,時而變成三人躺在地上,手中充斥著黑油與臉上的笑容。


我們在狂風暴雨的黑夜裝著皮帶,在僅存的假日裝上失去的搖桿。每天都有無數的新料進到家門口,其他室友早已見怪不怪。修到沒時間睡覺,啤酒成了唯一的晚餐。


望向只需幾顆螺絲就能修好的女友的車,不知有多少次,他女友因為他都在幫我修車而賭氣。她似乎永遠不懂,那屬於男人的浪漫。


「你不要在乎別人怎麼想,那不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說著,他乾了手中那罐酒,從冰箱裡再拿兩罐出來,邊嘲笑著我喝得多慢。

那便是我在塔斯馬尼亞的春天。




原來手做的抽屜竟然這麼便宜



「X 我以後也要造一台!」

他坐在駕駛座上狂野,我則將車窗拉開,在毫無人煙的海岸將音響開到最大聲,隨著音樂尖叫。


我站在海邊欣賞著日落,兩位17歲的澳洲同事恰好經過。我的車窗還有片大裂痕,仍能看到他們對改造露營車的夢想。要知道,他們對汽車改造的想法可說是根深地故,能給那些平時都在飄移的澳洲年輕人帶來改變的想法,對我來說,是努力被獲得認可的開始,即使距離這台車完成還有好一段過程。




從最剛開始,所有人看衰這台修不好的黑色廢鐵,所有人對我的謾罵。

時隔一個月,當機械問題被解決後,他們猶疑的眼神。

剛拿到車竟然沒有避震器!


過了一個月,當電力系統跟床板做好後,有些人會開始跟我談論價格。

再過一個月,當水利系統做好後,他們眼中的驚訝。

以及一個月過後,油漆與床墊放上車,別人投射出來的羨慕眼光。


而當真正開始帶著黑色廢鐵旅行時,她在路上帶給別人的夢想與啟發,一再提醒我當初並沒有做錯決定。當黑色廢鐵開始給外人帶來信念,我想這就值得了。




我從未忘記當初世人對我與這台車的唾棄,她仍就是那台廢鐵。我很驚訝,就算是經歷百戰的社會人士,就算在市場開放的澳大利亞,有多少人的遠見僅限於此。他們僅看見最醜陋的外表,到頭來,只有一個人發現她的潛力。


那個人竟然還不是我!


被兩瓶酒騙來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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