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虎難下的白痴 - 序章 大恥度體檢

此為示意圖，「可能」非小魚真實樣貌

你最多一次被多少人看光？

一個？十個？還是全校？

體檢總有各種糗事，一個比一個更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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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開學的新生訓練，師長在台上播放地表最強搖籃曲，底下學生們睡成一片，我也早已開始恍神

周遭新面孔似乎都很陌生，我不由得感到寂寞

「同學們醒醒嘍！要體檢了，服裝都有照規定穿吧？」班導戳破大夥的美夢泡泡

前幾天我們被通知要穿夏季運動服，外加衣物也不得過於繁複

「男生站左邊、女生排右邊排好，不要一直聊天」導師語調很溫柔，她引導我們至設有許多健檢站的活動中心

「男生左邊、女生右邊，不男不女站中間」我隨口搭腔

「嗤...哈哈，白痴！」排我後面的同學輕笑

「你怕打針嗎？」不久後笑我的同學問，眨眼就快輪到我們抽血

「嗯，有點緊張」我給了個微弱的笑容，若以蚊子或水蛭抽血，至少不用忍痛

「同學放輕鬆，一點點痛而已，手伸出來唷！」護士好說歹說我才伸出手臂，不過抽血過程仍皺眉閉眼，儘管只有瞬間疼痛

「你很勇敢喔同學！」護士用紗布貼我手臂，「謝謝護士姊姊～」我點頭道謝，護士卻笑出聲還摸摸我頭

「等我！等一下我們都一起！」排我後面的同學叫住我，雖納悶他的要求但也挺開心交新朋友，於是點頭答應

「啊！好痛啊！」那位同學面臨鋼鐵螫刺時大叫

「同學，你太誇張了吧！針都還沒碰到怎麼會痛？」護士笑了出來

「再演哪！沒那麼可怕啦！護士姊姊超專業，很快就結束了」我跟著取笑他

「很可怕啦！我不敢看！」那位同學儘管朝反方向伸長脖子，雙眼卻直直盯著針頭，對「不敢看」一詞各表

「不敢看就不要看！」我繞至他身後以雙手遮眼，使他在矇眼狀態遭處刑

「沒叫你遮不要亂用！你不知...」那位同學抗議，「血抽完嘍！沒有很痛對吧？」護士打斷他，「誒？抽完了？好像...沒有很痛欸！」那位同學笑得靦腆，後方隨即傳來譏諷

「趕快去下一站，好丟臉！」他起身推我快步趨離

「你也太自動了吧？又沒叫你遮！」行至半途他埋怨

「不客氣！我是七號，小魚。你呢？」我微笑道

「你真是...好啦我叫小虎，八號」他一臉無奈

聊著聊著我們愉快得檢查完眼、口、鼻和身高體重等項目

「你很瘦欸！視力還這麼好，是住森林的潑猴嗎？」小虎虧我

「對呀怎樣？」我擺出卡通猴子的姿勢搔搔頭，「而且你沒差到哪去吧？不都2.0？我潑猴那你是什麼，大猩猩嗎？」我邊輕跳邊說

「大猩猩你@#$啦！本大爺這叫猛男！」小虎挺胸回嗆

他體重雖然較重但身材也更壯碩些，輪廓深邃一眼就看得出是原住民，黝黑的皮膚除了來自血統或許也和運動有關，不過自稱猛男倒是誇大其詞

「同學，別只顧聊天，往前哪！」一位兇巴巴的護士在屏風區對我們招手

「我先進去」小虎率先上前排隊，還有兩三人就輪他被處刑了

我則到一旁階梯窩著，不久開始打盹

「同學，還睡覺啊！？快前進了！」我睡了半晌被護士的叫喚聲嚇醒，起身時小虎已在隘口另一端

「叫什麼名字？」帷幕內有位醫生正在丟棄手套，「你們都不照號碼排，每個進來我得再核對健康資料卡，真是...」他嘆了口氣

「我是小魚，七號，對不起」我有點緊張

「小魚是嗎？屏風拉好，鞋襪衣服放墊子上」醫生語調平淡，說話時邊低頭翻找資料

「對，我是小魚」我邊說邊取下鞋襪、上衣短褲，猶豫了一下才把內褲褪下，疊在一旁墊子上

見醫生仍埋首翻找，我索性將衣物全摺好堆整齊，還伸了個懶腰

「呃...同學，你、你在幹嘛！？鞋襪上衣脫掉就好啦！」醫生抬頭時一臉驚訝，但他剛才沒說清楚啊！

我慌張得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先遮住重要部位

「算了算了，趕快檢查完讓你穿上便是」醫生露出無奈笑容...或嘲諷奸笑，隔著口罩都看得到

「同學放輕鬆，深呼吸～吐氣～」醫生耐心引導，仔細確認骨骼、臟器等項目，接著準備檢查重要部位

「現在請你轉過來面對我，手放身體兩側，雙腳站直與肩同寬」醫生檢查完背側時說

我遵從指示調整姿勢，但還是本能交疊雙手遮住要害，嘴角露出一絲尷尬笑容

「同學，你這樣很可愛，但是你遮住我要怎麼檢查呀？」醫生眉角透出微笑，「深呼吸放輕鬆，準備好了手就拿開，我才能檢查生殖器官、確定你是不是健康的啊！」儘管醫生耐心開導，我雙手卻動不了，緊緊巴在重要部位上

「好吧，那不然...我不看你，你可以將雙手慢～慢～移到身體兩側」醫生說著轉向一旁，「現在沒人看著你，準備好跟我說喔！」他補充道

不知這招是既定套路抑或突發奇想，但我雙手居然乖乖辭去守關者一職，緩緩垂至體側

「醫、醫生...」我怯生生開口

「很好，那我開始檢查囉！別緊張」醫生口吻很像哄小小孩，不過就在他將觸及的剎那，我雙手又本能阻敵去路

「再試一次吧！我不看著你，請你深呼吸、雙手移到身體兩側，一樣準備好叫我喔！」醫生稍微退後並撇過頭，這次我手很快就撤離戰區

「很好，請把手揹在背後、做幾個深呼吸，我再開始檢查，好嗎？」醫生十分體諒我，「會害羞的話把眼睛閉起來，很快就結束囉！」他伸手時說

「準備好了，醫生叔叔」我解除防備束手就擒

「很棒，不要亂動喔！」醫生說著開始觸診，從搖曳白旗的俘虜身上掠取戰利品，但沒幾秒我就破功

精確來說，只有「戰利品」破功，它不受控得緩緩昂首

#經驗法則：理學檢查前勿打盹、坐下、伸懶腰，大意失荊州啊！

「醫、醫生叔叔，我、我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我舌頭扭成中國結，眼睛仍閉緊緊

「別緊張，有反應很正常，你們這年紀的男生都比較敏感。放輕鬆，真的沒什麼」醫生不斷進行無效勸降

「深呼吸～」醫生接著檢查我蛋蛋，這一碰終於失去控制，我小鳥伸直又抬起，瞬間感覺自己面頰滾燙

「不要動不要動，忍耐一下」醫生大概對活潑的幼鷹司空見慣，若無其事做完檢查，我的幼鷹則早已離巢高飛，振翅聲清晰可辨

「結束嘍！你很勇敢、很棒！衣服穿好就可以出去囉！」醫生話甫落我就捉回飛鳥馳向衣物堆，想盡速著裝離開

不過當下行動既莽撞又粗心，畢竟挺著「高雞氏體」令我很害羞

魯莽裸奔止於一個踉蹌，在屏風緩衝下免於摔倒

我是說，我免於摔倒，但無辜的屏風重重跌落在地

國一新生們聽見巨響紛紛轉頭，於是整個活動中心都變成我的伸展台

這下真的裸奔了

我挺著鼓翼稚隼在原地呆愣了幾秒，雙手揉著剛撞擊屏風鐵桿的額頭與右手肘

回過神時才急忙彎腰拾起屏風、嘗試遮掩身體，但為時已晚，所有人都看見了

活動中心瞬時被笑聲炸得沸騰，笑語和喧嘩持續迴盪不已，幼鳥學飛代價真大

「對、對不起！」我張口結舌，忽然對成語「無地自容」心領神會，只希望找個地方躲藏，遠離窘迫局面

不遠處的小虎迅速衝上前用身體替我遮掩、幫忙扶起屏風，「小魚，鳥挺大的嘛！」他不忘小聲虧我，不知來意為褻玩還是真心相助

「沒事沒事，趕快扶好屏風穿好衣服，別緊張」後方醫生安撫道，但他失控的笑聲同時溜進我耳裡

我飛快在帷幕內著裝，緊張到雙眼鎖死於木質地板，出去前還不忘調整鳥兒展翅英姿，使牠不那麼明顯

「才開學就露鳥，真開放！」前往下個檢查站時小虎虧道，我只回以尷尬微笑，沒接話

無話可接

「你剛下面怎麼那麼硬？醫生跟你在裡面幹嘛？」小虎窮追猛打

「哈哈！這個...也許是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試圖解釋，最終卻只能無奈得搖搖頭

「你知道剛才多壯觀嗎？你現在還是硬的嗎？」小虎滿臉戲謔，努力憋笑但非常失敗

「不要再講了啦～別忘記是誰抽血怕到不敢看！」我微笑著推他，當時鐵定滿臉通紅

「比起我怕打針，你的『秀』丟臉多了吧？」小虎未顯休戰跡象，我也不吝於與他互相攻伐，於是捅得彼此滿身傷，結束了這回合健檢

#以下為錯誤示範，請勿模仿

健檢後大家各自回教室準備打掃，我忽然把小虎拉住

「誒先去廁所，陪我去」我搖了搖手中驗尿杯與試管，那是醫院要新生收集晨尿、上繳給衛生股長再統一回收的，衛生股長真可憐

「你要幹嘛？」小虎一臉不解，但仍被我拖去廁所

「先裝好啊！今天就把體檢解決，誰要明天再弄啊！？」我走進廁所時說

「好主意！」小虎也從書包翻出尿杯與試管

我們各自在小便斗前大喇喇取完樣本，尿入杯底的聲音清脆響亮，間歇聲透露我們都有取中斷尿，所以仍算乖寶寶

「就這樣，搞定了！」我將塑膠尿杯沖入馬桶

「小魚，我記住你了。身材不錯又大方愛秀，欣賞你！」回教室途中小虎又虧我

「好啊都這樣，不跟你好了！」我故意裝生氣，「我要把你忘掉，你叫...『怕打針』對吧？」我語畢拔腿就跑，和小虎一路追逐回教室

我們雙雙掄起掃把卻僅以之作狼筅，刀光劍影中混過了打掃時間

「欸小魚，聽說你今天健檢發生很精彩的事，要不要分想給我聽聽啊？」放學時小星在樓梯上遇到我

#小星與我是青梅竹馬，上國中後不同班，不過兩人依舊要好

詳情請見《小魚與海》第十集《距離》

我笑著和小星打招呼，「哈哈，沒想到已經傳出去了。好啦，就跟你分享一下」我輕輕道出健檢畫面，包括脫光光被看光，小星聽到一半就已笑翻

「哇哈哈！好呆好可愛！我沒看到也太可惜了吧！」小星笑著拍我肩膀，「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豪邁了呀？」她抓起我臉頰就捏

「你們是男女朋友嗎？」小虎突然從身後冒出，「我們？嘿嘿，我跟小魚是青梅竹馬唷！」小星沒正面回答

「你覺得呢？」我也使出迂迴戰術

「我和小魚心心相印，無所不談，他體檢不過脫光光而已，哪有什麼？」小星繼續誘敵深入

「真的喔！？」小虎瞪大眼睛

「哈哈沒有啦！我們只是好朋友！『還』只是好朋友！」我這才為其解惑，但仍操著曖昧言語

「我們關係比男女朋友還要好喔！」小星補了一句

「咦？我以為...好吧，你們開心就好」小虎說，「既然你們是這麼好的朋友，那我們交換一下小魚的八卦吧！」他將計就計，閃身到小星旁

「小魚今天不只全裸，撞倒屏風時下面還超硬，身材很棒呢！」小虎獻出祭品

「哈哈小魚，下次也給我欣賞一下嘛！今天都沒看到，很可惜耶！」小星笑道

「別鬧了，哪能給你看啦！」我羞澀得搖搖頭，「小虎，別忘了你也有糗事等著被曝光！」我見小虎又要加碼，立刻從身後抱住他，一手捂著他嘴

「話說我的小魚已經會硬啦？怎麼都沒告訴過我？」小星捱到我左側，和小虎夾攻我

「哦！問這麼直接啊？小星真狠」我鬆手後小虎笑道，「小魚，你要不要乾脆讓小星摸摸看檢查一下啊？」他也沒遜色多少

「小魚就像我弟弟，所以我才說我們比男女朋友更好」小星這才解釋清楚，「給姐姐檢查身體，應該沒什麼好害羞的吧？」她隨即倒戈相伐

「唷！話題都這麼辛辣，分明就是男女朋友啊！」小虎虧道，「那我不當電燈泡，先走一步了！」他拎著書包跑走

「開玩笑的啦！不過國中沒同班，如果你有被欺負記得來找我喔！我就在樓下而已」小星拍拍我背

「還有，下次要露記得也給我欣賞嘿！我想親眼見證你到底發育得多好」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沒人會欺負我啦！」我笑著點頭，「至於那個...下次再說吧，不然我真的要害羞死了！」我輕輕捶了捶她肩膀

「小海一定也很想看你出糗吧！都能想像他的表情」小星隨口開玩笑，卻不經意戳傷我內心最深的痛處

小海，沒能和我一起上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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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告訴自己沒辦法更糟了，就會再摔落下一層地獄

因糗事變成校園紅人，不知是好是壞？

愛國的秘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