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類大歷史》談人類歷史的終點就是想像力停止的那一天

曾經，在這個水藍色的星球上，人類有許多同屬(人屬)的物種，例如：20至3萬年前生活在中非與歐洲的尼安德塔人、170萬年至30萬年前生活在中國的直立人等。如今，人類只剩下唯一的人屬，就是身為你我的「智人」。是什麼，讓智人在短時間成為世界的霸主？然而由快速的從採集社會、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人類的DNA並未適應這快速變遷的社會，是否就造成了現代人一方面還存在著原始智人的DNA、另一方面生活步調卻加快了幾十倍，導致了生理和心理上的矛盾與不適呢？

想像遠古的採集社會，每天早上出外採集，活動範圍數十公里，運動量充足。採到什麼就吃什麼，不必看老天吃飯且營養均衡。採集完剩下的時間就是陪陪家人，和家族聯繫情感。在個人層面上，遠古的採集者也是有史以來，具備最多樣知識和技能的人類。假設幸運的活過死亡率較高的嬰幼兒時期，活到六、七十歲也不是不可能。那麼，為什麼採集社會回不去了呢？採集社會走向農業社會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在於，農業社會能夠養活更多人。站在優勢物種的立場，數量越多就越具有優勢。但是，當代因為人口擴張所導致的能源、飲食、飲水、教育、工作等社會問題；以及生態滅絕、氣候變遷、環境污染等自然問題，都與人口不斷擴張所著密切關聯。是什麼讓人類能夠在人口不斷擴張的同時，持續的保持信任與合作。而不會導致大規模的戰爭、遷徙等行為。答案就是─「想像力」。

過去頂多150人大小的聚落，人與人之間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深刻的認識，所以願意信任他人、願意為共同的利益奮鬥。而當代國家動則好幾億人口，都市化導致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減少，我們甚至連鄰居也不太熟悉，但是卻能夠創造大量的協作系統，全都因為「集體的想像力」。集體的想像，能夠傳達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務的資訊，包括法律、金錢、神、國家等，藉由想像力在人的思維中建構出社會的新秩序，讓大批即便不相識的人，只要同樣相信某種故事，依然能夠共同合作。

本書舉出人類所創造的三大想像分別是：金錢、帝國與宗教。金錢雖然不能吃也不能用，卻不只是一張紙，原因在於我們相信金錢所具有的交易能力。即便ISIS或金正恩，都會喜歡美金，不是因為美金代表只能流通於美國，而是因為金錢能夠作為信任的基礎，世界各地人人都能夠用金錢做買賣。帝國的建立與維繫也有賴想像的法律規範、政府體制與統一的各項制度，例如秦始皇統一度量衡。讓人人有一套據理的規矩可依循，在這樣的想像中，好人得以安居樂業，而壞人則會受到懲罰與矯正。宗教則是讓人們想像有一個超越界的存在，利用宗教的道德觀、世界觀影響人們的言行，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只要依據宗教的義理，便能夠獲得來世與解脫等。

三大想像之所以重要，因為它打破了地域與種族的限制，而共同的想像力，漸趨讓全球趨於統一；少數部落的減少、文化貿易的交流、區域市場的整合與全球資訊科技的流通等，在在顯示世界並非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是一致的往「合」邁進中。

今天不再有哪個文化是「純」的或「本土」的，如果人類的行為只存在於想像之中，例如既有的文化、風俗、信仰等所想像創造出來的秩序，這些秩序必然不會有客觀的標準與效力，社會內部便會持續的產生各種矛盾，並且不斷的試者調和這些矛盾，所以文化也就時時刻刻的都在變動中。而強勢與主流的價值，也會隨著文化交流、全球化等因素，不斷改變不同的傳統價值，例如：男女同工同酬、同志婚姻合法化、民主法治等更講究人權與公平的價值。

我們有可能不活在想像之中嗎？人類本身就具有想像的能力，活在沒有想像的世界，更精確地說是不過度的想像、不過度的干預自然。我們能夠改變多數人的想像嗎？例如創造另一個想像來取代現有的政府體制、信仰、資本主義等，答案是肯定的，亦如科學革命改變了我們看世界的方式。於同中求異中漸進式地產生矛盾、尋求調和、產生改變，不斷循環、修正、演變之下，便有了今天以科學為主流價值(信仰)的社會。改變人們既有的想像與習慣很困難，但是我相信未來的主流價值必然已經存在於當代，只是還未被彰顯而已。所以，只要擺脫既定想像的束縛，人人都有可能成為推動想像改變的堆手。

最後，人類是否有可能在想像力中成長，又同時毀於想像力呢？雖然想像力創造了豐富精采的生活，卻也創造了更多的為危機，例如：糧食危機、貧富差距擴大、全球暖化、天然資源耗竭等，但是人類卻又不斷應用新的想像力來解決這些問題，例如：基改食品、開發投資新興國家、綠能產業、發展新能源等，不斷想像出「能夠駕馭並轉換成符合我們所需」的知識。或許老子理想中的小國寡民是真的回不去了，人類免於毀滅的命運，就是不斷地與想像力作戰吧！

2016/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