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01|閱讀時間 ‧ 約 32 分鐘

【讀者來稿】洪水文學之黨書記

raw-image

齊人田梓涵,慶豐間嘗從軍,後入沂州戶房為無品吏。晉祚傾頹,天下板蕩,王賊皓宸陷州,梓涵附逆,初為卒,南陽之役(姨史氏註:王皓宸與諸葛帕夏戰於南陽),賊軍敗績,掌其隊者死,梓涵收散卒而得全,同伍敬之,賊異而擢之為權將軍,與眾萬人,令其開拓。

山東人田梓涵,習近平初年曾經服過兵役,退伍以後在臨沂市農業局當一名編外職員。後來共朝覆滅,王皓宸的匪軍攻占了臨沂,他也投奔,一開始當士兵,參與了南陽之戰(姨史氏注:王皓宸跟諸葛帕夏的軍隊曾經在南陽打仗),賊軍失敗了,帶領他所在部隊的人死了,梓涵收攏敗兵,保住他們的性命,同伍都很敬重他,王皓宸驚訝於他的能力,提拔他做代理將軍,給他一萬人馬,讓他自己開拓。

田後以兵寡,不敵趙麥西哈,乃渡淮,卒竄江右。王賊,烏合之眾、桀紂之師也。每下一城,百般淫掠,無所禁忌。獨梓涵尊儒重禮。每卒限掠一女,未行六禮,不得敦倫。又設「軍婚服務部」以專其事,且常親往主婚,遂得「玉峰將軍」之號,謂田有闖將田玉峰(姨史氏註:即田見秀)之仁。

後來田的軍隊太少,打不過趙彌賽亞,就渡過淮河,最終逃到江西。王皓宸賊軍的軍紀散漫,又十分殘暴,每攻下一個地方,都大肆掠奪婦女和財物,毫無限制。唯獨田梓涵講究孔孟之道,重視禮樂。他要求部下的士兵每人只能掠奪一名婦女,要與婦女舉辦婚禮才能同房,軍官以上的尤其如此。他成立了一個叫「軍婚服務部」的機構來專門辦理這些事情,他還經常親自主持集體婚禮,所以被稱為「玉峰將軍」,喻意他古代李自成的大將田玉峰(姨史氏註:就是田見秀)一樣溫和寬厚。

田師駐臨川時,掠女無數,田為主婚。經年,婦無妊者,田怪之。又數月,其將張子萱稟異事曰:「余夜夢一跛嫗至,嫗叱余曰:本鄉婚俗,凡嫁女,必得彩禮晉鈔三十八萬。汝軍至此,掠女無算,未出一文。良風美俗,為汝所壞!老嫗不能阻之,已訴於城隍,令汝等皆無後。余對曰:此鄉美俗,吾實不知,望夫人恕罪。嫗曰:汝欲有後,當焚彩禮如數以祭。余歸告拙荊,拙荊聞之大恸欲絕,蓋其母跛足,晉末不及避亂,死賊中,已十數載矣。」

田梓涵的軍隊駐紮在撫州市,他的軍隊在這裡擄掠了無數的當地婦女,於是田梓涵給他們舉辦集體婚禮。這些婦女一直沒有懷孕,田覺得很奇怪。又過了幾個月,田梓涵手下有一個將軍叫張子萱,他向田梓涵報告了一件奇事。他說他最近夢見一個瘸腿老嫗,老嫗指著他痛罵,說本鄉婚俗,原本要收38萬人民幣作為彩禮,才能嫁女兒。而你們軍隊卻不花一分錢就娶媳婦,美好的傳統風俗,就這麼被你們破壞了!她雖然無力阻止婚事,但已經狀告城隍,讓張子萱和各位軍人沒有後代。張子萱向她道歉,請求原諒。老嫗說:你如果想要有後,就把欠下的彩禮錢焚燒做祭品。張子萱把這個夢告訴他的妻子,妻子放聲大哭,非常悲傷,因為她的母親就是瘸腿,中華人民共和國末年來不及避亂,被賊人殺死,已經十幾年了。

田素善籠絡,乃召張妻至營,詢彩禮數。婦言需金三十八萬,更兼三金八萬,改口金二萬,攔門金五萬,計五十三萬。田慨然應之,曰:「良風美俗,吾之所愛。必竭力籌措,以遂汝願。」

田梓涵一貫善於籠絡人心,他把張子萱的妻子召集到大營,問彩禮要多少錢,張子萱的妻子回報說,除了彩禮38萬元,還要加所謂三金8萬,改口費2萬,攔門費5萬,一共是53萬元,田梓涵滿口答應,說他最喜歡彩禮這種美好的風俗,自己一定可以幫助籌集。

晉祚衰,稅源竭,出帝印「大業復興寶鈔」無算。鈔多價賤,民以之代廁紙。田梓涵遣卒收鈔於民厠,終聚五十三萬,焚之。翌日,張告田曰:「余夢一披甲者來,怒曰:吾乃大漢穎陰侯,即此邑城隍也。復興賤鈔,惡臭難聞,小子安敢以此辱吾乎?吾所言五十三萬者,慶豐寶鈔也。」時慶豐寶鈔不行於世,田遣卒搜故晉銀庫,諸庫皆空。又至富賈舊宅,挖採辛苦,終得之。張焚慶豐寶鈔五十三萬以祭。期月,妻有身。

中華人命共和國逐漸走向崩潰,政府漸漸收不上來稅了。於是習近平濫發貨幣,印了很多「大業復興幣」。錢太多,自然就會貶值,老百姓用這些錢來當衛生紙用。田梓涵派兵去老百姓家的厠所找,一共聚集了五十三萬,燒了。第二天,子萱跟田說:「我夢見一個穿戴盔甲的人來,憤怒地說:我是大漢的穎陰侯,就是這裏的城隍。復興幣根本不值錢,而且很臭、很噁心。你小子敢用這玩意來侮辱我?我說的五十三萬,是慶豐年間發行的人民幣。」當時,慶豐年間發行的人民幣已經不在市場上流通了。田派人去當地的銀行遺址挖掘,竟然全部都空空如也,後來又到當地前朝富人家的老房子去挖掘採集,好不容易才湊夠了這筆錢。張子萱把這53萬燒了,祭奠妻子的母親,過了一個月,妻子很快就懷孕了。

田軍諸卒納江右婦者皆不孕。知張事,皆欲效之,乃共往田處,冀得慶豐寶鈔以焚。田撫之,遣人搜鈔。

張子萱的奇事傳開以後,田梓涵的部下紛紛來找他,因為他們也都娶了江西當地的婦女,卻一直不能懷孕,希望田梓涵分一些慶豐年間發行的人民幣給他們焚燒。田梓涵繼續安撫他們,同時派人到處搜刮前朝的鈔票。

臨川東有巨莊,諸晉吏營宅於此。自晉室衰,屢遭兵禍,牆垣穿毀,資財一空。賊寇入據,恣虐無度,百姓惶惶,四散無蹤。田師至臨川,剿匪安良,民得喘息。諸縣皆得治平,此莊獨蕭然無人。臨川人疑有鬼,午時亦不敢涉足。田於臨川,收一幕友,頗曉風土。幕友獻計曰,此莊曾住貴人,當掘之,必有所獲。田允之,掘地三尺。

撫州市的東面有一片很大的莊園,曾經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給官員建造的別墅區,中華人民共和國覆滅以後,這裡的住戶大多被殺掉,財物也被掠奪一空,後來當地的匪盜盤踞在這裡,老百姓非常害怕,都逃跑了。直到田梓涵的軍隊進入撫州,剿匪安民,這裡才平靜下來,但這個莊還是沒有人來。當地人說這裡鬧鬼,白日也不敢前往。田梓涵手下有一位當地幕僚,懂得本地的情況,建議說這裡曾經住著的都是大富大貴的人,派人到這裡搜刮應該有所收穫,田梓涵於是派人去莊園裡面掘地三尺進行搜刮。

窮搜十宅,無獲,後掘一宅邸壁,現夾層,內藏黃金、慶豐寶鈔無算,再掘地,又出寶鈔累累,重逾千斤。梓涵大喜,以金充餉,攜鈔歸營,分諸無嗣者,命焚之以為祭。

田梓涵的軍隊一開始,搜了十個房子,也沒有收穫,後來在一棟共朝官員留下的大房子的牆壁裡面發現了夾層,裡面藏有大量的黃金和晉朝紙幣,再挖開地面,又發現了大量的共朝紙幣,總數竟然超過一千斤那麼多,田梓涵非常高興,把黃金充作軍資,把共朝的紙幣也搬回軍營,分發給妻子不懷孕的士兵,讓他們焚燒祭拜。

自茲,娶江右婦之卒,競求晉鈔,田皆允,未幾鈔盡。梓涵復遣卒掘晉吏宅,雖有所獲,不敷消耗。軍中流言起,恐晉鈔盡而子嗣絕,眾心惶惶,一卒得鈔,眾卒劫奪,營伍之中,略無寧日。

再到後來,因為士兵只要娶了江西婦女,都來求分一些紙幣去焚燒祭拜,田梓涵收集的共朝紙鈔很快也被分光了。田梓涵繼續派人在共朝官員的莊園裡挖掘,雖然偶爾也有收穫,卻再也沒有像之前那麼多的紙幣,軍隊當中謠傳共朝紙幣要被燒光了,我們都會斷子絕孫了。因此軍心動盪。一個士兵拿到了共朝紙幣,別的士兵就去搶奪。軍營裡面,每天都有鬥毆,已經不再有安生平靜的日子。

幕友復獻計曰:「桀晉一朝,權本錢末。晉吏得權,自不乏鈔。晉人慕權,甚於慕鈔。夫城隍,親民之神。民有此俗,城隍染之。余以為凡晉吏之物,皆可試焚,以觀其效。」田稱善,至向之晉吏宅,得文書、寫真、印信諸物,堆積如山。考屋主之名,曰黨某,官至書記。田命一僚,取布數尺,提筆書「上大人黨書記」。聚諸卒,復行群婚之禮。禮將成,焚「上大人黨書記」條幅,並黨家之物。果效,眾女皆妊。

田梓涵手下的那位幕僚再次獻計說,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權力是根本,金錢不過是權力的附屬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官員有權,當然不會缺錢。城隍是親民的神,人民有這種習俗,城隍也受到影響。也許可以試一試燒些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官員的物件看看效果。田梓涵聽從了他的建議,於是從之前獲得巨資的那個官員家裡查抄了一些文件和照片、印章之類,堆積在一起,又四處打聽他的姓名,聽人說他姓黨,官職做到書記的職務,於是田梓涵找人用毛筆寫了「上大人黨書記」的條幅,給從江西擄掠妻子的士兵重新舉辦了集體婚禮,在婚禮舉辦的時候,把條幅和黨書記家中搜刮的物品一起焚燒,果然士兵婚後不久,妻子就都能懷孕了。

未幾,事遍傳江右,百姓效仿,蔚然成風。無論軍民,每逢婚嫁,必焚條幅,以冀旺丁。後江右人忘「黨書記」由來,奉之為司孕神。

這件事情傳開以後不久,在江西一帶,無論士兵還是平民,結婚的時候都要焚燒一張寫有「上大人黨書記」的條幅,祈求婚後多子多福。久而久之,很多江西人已經忘記黨書記的來歷和原因,把他當成保佑生育的神靈。

豫人趙梓蕊,石女不能人道,嘗為田軍所擄。晉時,趙從豫媒王婆,頗諳婚儀,田令入軍婚部。趙借機遁歸,復操舊業。「黨書記」事,吾得自趙處。

河南人趙梓蕊,是個石女,不能發生性關係,她曾經被田梓涵的軍隊擄走。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她跟隨河南一個叫王婆的媒人生活,所以很懂得結婚的禮儀,田梓涵讓她在軍婚服務部工作。後來她趁著當伴娘的機會逃了出來,逃回河南繼續當媒婆,以上這些故事就是她講述的。

姨史氏曰:余聞江右、瀟湘婚嫁之俗,有拜『黨書記』者,蓋本於此。聖軍克復已久,陋俗猶存。嗚呼!黨氏或非書記,蓋晉時書記權重,小民畏官,遂稱以諂上耳。今之編氓,每稱皂隸曰「篩海、伯克」,即此理也。黨姓寡見江右,或亦非真姓。蓋晉吏好言『黨的書記』,故傳訛耳。

姨史氏評論說:我聽聞江西和湖南一帶,都有結婚要拜「黨書記」的風俗,甚至真朝王師光復這些地區以後,也難以改變他們的陋習,這應該就是這種習俗的來源了。哎!黨氏可能不是書記,中華人民共和國時代,書記是很大的官,所以愚昧的居民就把當時的官員稱為書記以表示諂媚。今天的老百姓,稱呼小公務員,也叫「篩海、伯克」,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黨姓在江西並不是大姓,這個官員也未必姓黨。共朝官員喜歡說「黨的書記」,可能就這樣以訛傳訛了。

吾聞昔晉末民德漸衰,多不舉子者,魯省東昌,有「百日無孩」之事,余甚怪之。聖教之治,溫厚仁慈,雖禁司孕之偶像,而穆民廣於四海。嗟乎,契丹斯坦之民,捨先知之正道,祈晉吏以求嗣,豈非緣木以求魚、攀欖樹而求椰棗乎?

我聽說中華人民共和國末年,人民道德敗壞,並不愛好生育,甚至出現了山東聊城地方,數百萬人在一百天時間裡也生不出一個孩子的奇聞,被稱為百日無孩,我覺得很奇怪。而聖教的治理溫和寬厚,雖然禁止崇拜掌管生育的偶像邪神,信仰伊斯蘭教的穆斯林卻遍布天下。啊,契丹斯坦的人民不渴求先知正道的帶領,卻祈求共產黨的書記為他們帶來後代,豈不是像在樹上去找魚、爬到橄欖樹上找椰棗一樣的荒唐嗎?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

Hokkien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你可能也想看

發表回應

成為會員 後即可發表留言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