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與蘇聯空戰史

1967年6日戰爭後，以色列佔領了西奈半島，蘇伊士運河成為埃及與以色列之間的前線，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全面衝突，但雙方仍在這裡頻繁互相交火。到了1969年底，以色列空軍已經逐漸佔據上風，不僅運河前線，以色列空軍甚至已經開始觸及埃及首府:在一次偵察任務中，一架幽靈大搖大擺的在開羅郊區超低空突破音障，震碎大量住戶的玻璃，向埃及發出一個明確訊息:現在開羅已經不再安全。對現狀感到擔憂的埃及總統在12月親赴蘇聯，要求蘇聯不僅提供防空系統與先進戰鬥機，甚至是直接派出防空與航空部隊直接參戰。

蘇聯同意了埃及的要求，著手將當前駐埃及顧問團升級為具備完整防空與航空的部隊，為埃及提供直接保護 - 事實上早在8月初，蘇聯就已經著手籌備相關事務了。這是蘇聯首次在華約以外地區大規模佈署作戰部隊，行動代號為高加索行動。參與這次佈署的人員是從蘇聯各地部隊抽調的菁英與專家，行動指揮部直接設在莫斯科。指揮官是前莫斯科防空軍區司令，現任駐埃及首席顧問瓦西里.奧庫涅夫。

航空力量方面，蘇聯組建了第35獨立偵查戰鬥機中隊和第135戰鬥航空團。前者裝備30架米格21MF和42名飛行員，所有人員都由蘇聯人組成，負責地中海沿岸的埃及海軍基地以及該國北部從塞得港到馬特魯港的工業中心；後者裝備40架米格21MF和60名飛行員，軍官和飛行員都是蘇聯人，負責開羅、埃及中部的工業設施到阿斯旺大壩的區域。兩支部隊的米格均奉命不得越過蘇伊士運河，也不會進入埃及空軍責任區。

米格21MF是1969年服役的米格21SM的外銷版，內置一門備彈200發的23毫米機砲並能夠攜帶最多4枚R-3S飛彈，雷達是最大搜索距離14公里的RP-22，換裝新型的R-13-300發動機，最大過載8.5G。除了因增重導致爬升與航程稍有不如外，米格21MF在各方面都優於此時美軍在越南面對的米格21PFM/F-13；且由於此時早期型米格23還飽受製造品質低劣、飛行穩定性極差且可靠性不佳等問題的困擾，航電也不比米格21先進(實際上就是米格21MF移植的)，因此評價甚至不及米格21，可以說這就是當時蘇聯空軍能拿出的最佳選項。

飛行員由志願者組成，並在空軍作戰訓練部門、科學研究院所、資深試飛員等菁英教導下預先接受一個月的強化訓練。這些戰鬥機在1970年初通過運輸機部屬到埃及。他們的戰鬥機採用埃及軍標誌，且位列於埃及軍序列下，但高加索行動的參與者名義上是志願軍，飛行員制服上不會配戴任何標誌，因此他們也不受國際法保護，甚至蘇聯國防部長還明確告知他們一旦被擊落後遭到俘虜，蘇聯會毫不猶豫地否認和他們的關係，也不會安排任何營救。

兩支部隊可以使用埃及境內的3個主要機場、2個備用機場和一個前進機場，必要的話也可以在事先指定的高速公路上緊急起降；由於已經吸取6日戰爭的教訓，在主要機場都有能滿足全部戰鬥機需求的鋼筋混凝土強化機庫，有兩條主要跑道可以起降且每個機庫都有獨立滑行道通往跑道。當地地面雷達和地面觀察哨會提供預警，然後進駐有蘇軍的地面引導攔截站就會指示戰鬥機攔截，此外蘇聯還在埃及進駐了圖16P、安12PP、米格25R和伊爾38反潛機，以及第250電戰中心，可以為當地蘇軍戰鬥機和防空部隊提供電戰與偵查支援。

根據和埃及飛行員，以及曾在法國空戰高等學校學習且操作過幻象3的飛行員的交流，蘇聯相信相較於以色列空軍主力戰鬥機幻象3，米格21MF在垂直機動性、加速能力與滾轉性能上都有優勢，但幻象3的航程與武裝優於米格21MF，而負過載情況下的操控性和雷達也略優。為了緩解燃料的問題，駐埃及米格21通常攜帶2-3個副油箱，代價是只能帶兩枚R-3飛彈。蘇聯人也認為儘管電戰水平遠不如他們在越南面對過的美國人，打擊群強度也明顯不如，但以色列飛行員更大膽、靈活、想像力豐富且精於近距離戰鬥，民族認同感遠強於埃及。

由於注意到以色列非常擅長通過竊聽和干擾無線電，掌握戰場態勢並打亂對方指揮協調，因此蘇聯做出以下措施:首先:1)戰鬥機升空前的命令都由有線線路而非無線電傳送到各機場。2)起飛的戰鬥機會預設3個可用通訊頻道並視干擾情況切換。在切換後原頻道仍繼續發送，避免對方察覺主要頻道已經變更。3)地面引導點的呼號隨機更換，避免以色列藉此握蘇聯戰鬥機正在何處。

由於水土不服，飲食差異且環境惡劣，參與高加索行動的部隊多飽受健康問題折磨；而飛行員可能更糟糕，為了能夠立即起飛攔截以色列戰機，執行警戒起飛任務的飛行員必須身穿笨重的抗G服和飛行盔，在悶熱狹窄且理所當然不會有空調的米格21座艙中待上幾小時，有時足以讓他們減重好幾公斤。

到了1970年6月，兩支部隊已經完成超過100架次飛行。由於敵我識別困難，蘇聯教範的原則是讓戰鬥機和防空系統各打各的，防空系統可以將其交戰範圍內一切飛行器視為敵軍；反過來說蘇聯戰鬥機也不會接近友軍防空系統。基於此原則，蘇聯飛行員主要在防空飛彈網路盲區執行戰鬥空中巡邏，或在地面執行警戒起飛任務，一旦以色列戰機接近就升空攔截，甚至有時會護送埃及攻擊機與轟炸機前往運河前線，此外也會為在當地活動的蘇聯海軍或者運輸裝備的船艦提供空中掩護。

4月18日，兩架以色列幽靈在完成偵查任務準備返航時遭到8架米格21攔截，不過還是安全逃離，過程中以色列信號情報單位首次監聽到戰鬥機駕駛以俄文和攔截管制官溝通，這證實了蘇聯的實際參戰。為了避免和蘇聯的直接衝突，以色列命令旗下飛行員主動避開蘇聯飛行員，即便尚未轟炸也會拋棄彈藥後直接折返，以求構成互不衝突的默契；一些埃及飛行員觀察到這一現象後也開始以俄文溝通。

然而蘇聯飛行員很快注意到他們實際上也沒起到多好的攔截作用，以色列飛行員總能在米格21沒有進行戰鬥空中巡邏的空檔或沒佈署的區域接近；而就算地面待命的米格21緊急升空，以色列戰機也總能在接近前得到警告並規避。等到蘇聯戰鬥機再一次耗盡燃料返航後，以色列就有新的攻擊窗口了。而且整段運河中段都是日漸強大的防空系統覆蓋範圍，這對蘇聯空軍而言也不是好消息，這意味著他們的活動範圍正在被友軍壓縮。

蘇聯飛行員總結出一些結論:由於米格21航程過短，這不但導致無法維持長時間無間斷空中巡邏，還迫使蘇聯將機場推進到離前線盡可能近的地段；而這又導致蘇聯戰鬥機只要一爬升就會處於以色列雷達站搜索範圍內，加上和地面攔截引導站之間的無線電通訊易被以色列的信號情報站監聽，長時間下來蘇聯戰鬥機佈署地點與活動範圍已經被以色列摸清，他們可以規劃一條可以避開蘇聯米格巡邏區，以及機場緊急起飛戰鬥機來不及攔截的航線；而就算真蘇聯米格主動追擊，在信號情報單位與雷達站支援下以色列戰機通常可以得到準確且即時的警告，然後只需掉頭往西奈半島開足加力就能輕鬆逃離。

為了解決問題，蘇聯米格21測試了新戰術:米格21起飛後不立即爬升，而是在50米超低空保持無線電靜默加速衝刺到1000-1100公里/小時，以便憑藉地球曲率待在以色列雷達站的盲區內，最後在離目標足夠近時才在地面雷達引導下爬升，然後米格21會有大約30秒的攻擊窗口可以攻擊尚未得到警告的目標。在訓練中指標是能在30秒內找到目標算是優良，而超過1分半則是不合格。這一戰術的危險性導致一架米格21在訓練時撞地墜毀，飛行員死亡。

同時蘇聯也注意到埃及軍內部存在間諜，即便是有線通訊也不保險，而一個利用蘇伊士運河沿岸公路延伸打造的前進機場也已經完工，於是蘇聯隨後採取了一項新計畫:5月17日，12架1米格21MF從賈納克利斯(Джанаклиса)機場起飛執行例行訓練任務，但只有6架在原機場著陸，餘下戰鬥機則未告知埃及就秘密降落到前進機場，並在著陸後立即隱蔽起來。這全是為了埋伏後續空襲的以色列戰機。

6月22日爆發首次成功攔截，當時兩架以色列天鷹轟炸完S-125防空飛彈陣地(同樣由蘇聯人直接操作)後正在返航，兩架隸屬35中隊，在前進機場待命的米格在埃及雷達站警告敵機進入後立即升空，並採用了新戰術從低空進行偷襲。根據蘇聯紀錄，米格成功捕捉到6架天鷹和一架護航的幻象，但還是在違反規定通過運河後才追上並發射2枚R-3S飛彈。雖然蘇聯宣稱擊落一架天鷹，但根據以色列記錄當天沒有任何戰機受損。兩名蘇聯飛行員得到紅星勳章和300埃及磅的獎勵(附帶一提，擊落幽靈的獎勵是500磅)。從這天起，兩支部隊開始在得到許可時直接伴隨護航前往西奈半島執行任務的埃及軍機。

7月20日，蘇聯和埃及進行了一次協同行動:4架埃及空軍的米格17分為兩批攻擊西奈半島的目標後撤回，以自身為誘餌吸引以色列戰鬥機到蘇聯戰鬥機的埋伏區。第一波米格17完成轟炸但沒有遭遇以色列戰鬥機，第二批倒是在撤回時遭到追擊了，看似是個極好的機會，然而由於協調不佳，已經埋伏到現場的蘇聯戰鬥機遲遲沒有收到指揮所交戰的指令，僅僅是坐視兩架米格17成為以色列幻象的戰果。這一次失利嚴重惡化埃及與蘇聯空軍之間的關係與互信。

在這次挫折後，蘇聯加強了巡邏強度，雖然仍舊不會主動越過運河，但如果有徘徊於西奈半島的以色列戰機作勢要進攻埃及時，蘇聯戰鬥機就會主動前往攔截。在一次攔截中一架蘇聯米格機向以色列戰鬥機發射了飛彈，然而沒有命中。

以色列這邊此時也正在為蘇聯在運河打造的巨大防空網頭痛，與這些防空網的對抗成效不彰且代價高昂，嚴重損害士氣與主動權，他們也迫切的想讓蘇聯也吃點苦頭 - 而蘇聯戰鬥機就變成相對容易下手的對象了。反正蘇聯明顯不領以色列飛行員主動避戰的情，因此以色列空軍司令向內閣提議主動向蘇聯戰鬥機發起挑戰，而以色列政治圈同意了。這次行動的主旨是安排一場埋伏，將試圖追擊以色列戰鬥機的蘇聯飛行員引到埋伏區，然後集中優勢兵力將之消滅。作戰代號為石榴20行動(מבצע רימון 20)，原定在7月29日實施，但由於政治原因而推遲到30日實施。

以色列空軍指定的參戰部隊包含裝備幻象3型的101、119中隊、117中隊，以及裝備F-4幽靈的69中隊。參戰的戰鬥機有12架幻象和4架幽靈，上述部隊的中隊長可以自行指定參戰人選；而所有中隊長都選擇親自上陣，並在其下屬的飛行員中挑選經驗最豐富的王牌，所有參戰飛行員在當時的累積戰果達到59架，其中最高者為亞瑟.斯內爾，當時累積戰果已經達到11架。

7月30日早上8點半開始，以色列發起多次對運河對面防空系統的空襲，成效未知但至少以色列沒有損失。這些空襲起到了麻痺蘇聯飛行員警戒同時增加焦躁感的作用，正因為以色列一直專注轟炸防空單位但避開蘇聯戰鬥機巡邏區，讓蘇聯飛行員承受了難以在實戰中作為的心理壓力，也在政治與外交上承受埃及軍對其能力的質疑；畢竟那些自認為承受更多戰火考驗的埃及飛行員，對於自己國家的防空安全需要這些外國人介入，難免心存不滿。特別是在7月20日的失利後，蘇聯飛行員也更急於證明自己的能力。

隨著早晨轟炸任務中最後一架以色列戰機在11點41分著陸，隨後石榴20行動才算正式啟動。這次行動的第一步是2架F-4幽靈，他們會向艾因蘇赫納的雷達站發起空襲，空襲的位置離蘇聯近到能讓他們知道空襲的發動，但也遠到能讓蘇聯認為不可能在其返回西奈半島前即時攔截。中午12點過後，一架120中隊的KC-97升空，這架其貌不揚的運輸機實際上是經過改裝的電子戰機，機上進駐了專精訊號情報蒐集與情報破解的8200單位的埃及和俄語專家，可以即時監聽敵軍動向。並在需要時進行干擾。

隨後，4架各攜帶兩枚AIM-9D的幻象進入了埃及這一邊。這些幻象在高空以雙機緊密編隊，讓敵軍遠程預警雷達受限距離分辨率而誤以為只有兩架；而且他們特意挑選119中隊是有原因的，該中隊此前就經常負責運河前線的偵察任務，正如同以色列，蘇聯也在這裡有250電戰中心負責電子戰，因此機組的聲音已經被蘇聯信號情報單位熟知，他們也會向偵查任務那樣以無線電回報攝影機的開啟。以上措施的目的是讓蘇聯誤以為這是執行戰鬥損害評估的無武裝偵察機，好藉此吸引蘇聯戰鬥機追擊。

蘇聯這邊，運河的雷達站在一點過後探測到一架低速目標正在西奈半島縱深徘徊，離前線約35-40公里，該目標隨後被歸類為ABCCC，顯然這就是KC-97。蘇聯軍已經得知雷達站正在遭到以色列轟炸，只是情報認為是天鷹，且正如以色列預期的那樣因為距離沒有打算升空攔截。此時135團的第一、二中隊正在貝尼.蘇偉夫(Beni Suef)基地，第三中隊在科姆.奧希姆(Kom Aushim)基地。並讓135團第一、二中隊進入戰備狀態

當4架幻象從東南方向平行於蘇伊士運河接近開羅省後，蘇聯人果然上當。1420時，蘇聯雷達站同時發現了幻象和幽靈，但將幽靈誤當成執行轟炸任務的天鷹而無視，並且咬上了幻象這個餌。由於不是所有米格21都會保持緊急起飛狀態，因此只能分批投入。第一支升空的是由葉夫根尼·加米涅夫指揮的4機編隊，另一組由尼古拉·P·尤爾琴科指揮的4機編隊則晚他們約3分鐘升空。兩支編隊都成功捕獲到正在往西奈半島飛去的幻象，雖然有些意外以色列戰機的數量是原本預期的兩倍，但蘇聯飛行員還是都拋棄副油箱並開啟加力追了上去。

蘇聯這邊並不是全部一無所知，同樣在運河前線的第250電戰中心成功察覺有以色列戰鬥機在低空埋伏。不幸的是該中心隸屬防空部門，和戰鬥機隸屬的空軍是平行單位，資訊未能即時傳遞到空軍指揮所。而以色列幻象戰鬥機從指揮站那邊得知蘇聯上鉤了，於是立即拋棄副油箱往東衝刺，佯裝要逃回西奈半島，實則把米格引到幽靈的埋伏地點。

在埋伏區的低空，4架各攜帶4枚AIM-7麻雀和兩枚AIM-9D響尾蛇的幽靈已經等候多時了。照原計畫幽靈本應從米格後下方死角爬升，以麻雀飛彈偷襲米格21；然而以色列擔負誘餌的幻象為了避免把6點鐘方向對敵 - 至少名義上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恐怕更多是求戰心切 - 總之，由於轉向角度太大，幻象變成直接面對米格21，一下子就從拖著獵物的餌變成騎士對決般的正面衝突。而以色列的KC-97也在這時啟動了干擾阻斷蘇聯戰鬥機飛行員和後方攔截引導站的通訊，暫時阻斷了蘇聯飛行員和指揮站的聯繫。

此時米格有高度優勢，而且位置正好背對太陽，導致阿莫斯.阿米爾的幻象雖然及時迎頭，但被陽光眩暈無法攻擊，甚至直接失去對敵機的目視接觸；然而米格也沒能利用這寶貴的窗口先手擊落幻象。而亞伯拉罕.沙龍在轉向後成功迅速捕捉到一架米格21並發射飛彈，取得命中，締造石榴20行動的首殺。

而在阿米爾的編隊那頭，雙方在高速交匯而過後，阿米爾的僚機亞瑟.斯內爾自行轉向開始對米格的追擊，但這意味著他和阿米爾解除了編隊。斯尼爾成功追上一架正在準備重新爬升獲得高度的米格21，發射了一枚響尾蛇並取得命中。然而沒讓他高興太久，由於甩掉友機，沒有僚機掩護後方也沒有後座可以觀察周邊態勢的亞瑟.斯內爾遭到一架繞到後方的米格21攻擊，一枚R-3S飛彈在尾噴管後方不遠處提前爆炸，斯內爾的座機受到一定損害，但他成功脫離戰鬥並安全返航著陸。

而幽靈的處境也不像原本預期的那樣是單方面伏擊，在幽靈進入戰場時兩邊已經混戰成一團，由於戰場態勢混亂，麻雀的超視距優勢也無法發揮，幽靈只能盲目尋找目標交戰。不過阿維亞姆.塞拉成功在和一架米格21進行幾次對抗後佔據射擊位置，發射2發響尾蛇並取得命中。

在西奈半島，以色列原本安排了4架幻象在西奈山脈的屏蔽下盤旋，待在敵軍陸基雷達死角等待加入戰鬥，另外4架幻象則在雷菲迪姆(Refidim)機場跑道待命。當埋伏演變成混戰時，擔心局勢失控的指揮中心下令4架在西奈的幻象全數投入戰鬥。但就在他們爬升高度時，其中一架幻象的液壓油壓警示燈亮起，由於如果發生飛控設備液壓油洩光就會失去控制能力，因此這架幻象必須趕在失控之前著陸；為了保護這架幻象，117中隊長決定伴隨返航，這導致可以增援的幻象只剩兩架且失去一名經驗豐富的中隊長。2架在雷菲迪姆待命幻象雖然收到命令起飛替補，但其中一架起飛後在雲層中和長機失去接觸，不想浪費時間重新編隊的長機命令僚機返航，他獨自參戰。

連續損失三架米格21後，蘇軍只剩5架；反觀以色列只有一架幻象(斯內爾)退出戰鬥，而增援的3架幻象已經抵達戰場，一下子讓原本還對等的數量瞬間對蘇聯壓倒性不利，更別提他們面對的是以色列，且大概也是全世界實戰經驗最豐富的一批飛行員。蘇聯米格開始嘗試逃離，其中尤爾琴科從50米超低空全速衝刺往西逃跑，然而他還是被2架幻象和一架幽靈同時盯上了。其中一架幻象發射了一枚蟒蛇2型飛彈，但可能因為距離過遠而沒命中；另一架幻象也嘗試發射蟒蛇2型，但此時飛行員才發現他的掛架居然是空的 - 大概率是因技術問題，在他拋棄副油箱時飛彈被同時拋棄。

追擊的幽靈機組是阿維胡.本農和紹爾.利維，他們一開始也是發射響尾蛇，但沒有造成致命傷，後座雷達官提議使用麻雀，但阿維胡擔心他們此時的超低高度帶來的地形雜波會導致攜帶的舊型麻雀飛彈難以命中。隨後當米格21進入尼羅河谷時，本農認為此時地勢應該不會造成嚴重干擾，加上利維經驗豐富且能力出眾，於是發射了麻雀；而利維不負眾望，他引導的麻雀從追在前方的幻像上空通過，克服地面雜波干擾，並準確命中了米格21。

尤爾琴科不是唯一在逃離時被盯上的，帕維爾·費多羅維奇·馬卡拉的米格21同樣在超低空逃離時被亞伯拉罕.沙龍和伊夫塔赫.斯佩特克的幻象同時盯上，沙龍首先發射了飛彈，但馬卡拉成功規避，隨後斯佩特克也發射了飛彈，雖然取得命中，但馬卡拉的座機仍在飛行。沙龍持續追趕著馬卡拉並嘗試以機炮擊落，但在耗盡砲彈後也沒見到目標墜毀，距離也沒能拉近，燃料也已經告急，他只能放棄追擊。

在開戰大約2分半後，餘下米格21已經陸續逃離，參戰的以色列戰鬥機在空戰中拋棄副油箱且多次啟動加力，燃料和彈藥也已經不足，身處敵軍主場隨時可能遭遇更多敵機。以色列空軍司令決定見好就收，下令以色列戰鬥機撤出埃及回到西奈半島。在以色列撤出後不久，蘇聯第三支米格編隊，也就是維塔利·費多羅維奇·薩拉寧的4機編隊才抵達現場。不過錯過好戲的也不只他們:雷菲迪姆的最後兩架待命中的幻象也收到命令起飛，他們穿過西奈半島進入埃及領空後在管制員指示下爬升，但還是錯過已經打成一團的戰場 - 可能是因為戰鬥爆發地點已經接近以色列陸基雷達站極限範圍。在得知戰鬥已經結束後只能返航。

此戰中蘇聯參戰的8架米格21共有4架被擊落，3名飛行員死亡，所有擊殺都是飛彈締造。唯一彈射後倖存的喬治.瑟金落在埃及軍控制區內 - 然後險些被埃及軍打死。這是因為埃及軍對擄獲以色列飛行員的士兵是有獎勵的，但死活價格都一樣；而正如前所說，這些蘇聯飛行員制服都不會配戴任何標誌，這導致他被誤認為以色列飛行員。而馬卡拉則僥倖和他傷痕累累的座機成功返航著陸，據蘇聯參戰人員回憶他的機體上挨了一些砲彈，但幸運的是沒有引爆。

而對於蘇聯空軍而言最不幸的是，他們永遠沒有報復的機會:就在兩天後，即8月1日，蘇聯空軍司令元帥飛往開羅。他下令對與敵人武裝衝突的情況進行調查。8月2日，元帥下令停止蘇聯飛行員在蘇伊士運河地區的飛行，禁止蘇聯飛行員與以色列戰鬥機交戰。而為了避免蘇聯升級態勢，以色列也低調處理這場戰鬥，沒有向媒體公開。1970年8月7日午夜過後，運河前線停火生效，蘇伊世運河為期三年的消耗戰爭落下帷幕，至此蘇聯軍不再直接參與和以色列的直接衝突，而蘇聯空軍和以色列空軍的交換比也就永遠留在4比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