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在下雨,而每逢下雨天,總會想起弟弟兩歲時發生的事情。
那時我們母子三人,撐著傘去附近的室內展覽館溜達,回程經過小小的公園,弟弟說他要去溜滑梯,我好言相勸,等太陽出來的時候,再帶他過來,而且放眼四周,下雨天沒有人在玩溜滑梯的,他不打算從眾,堅持要去,覺得沒有人跟他搶正好。
講了幾分鐘,覺得水氣都快沿著我的鞋底,濕到膝蓋褲管了,我一心只想趕快回家,可是,又不可能強行將他抱走,一手抱著健壯掙扎的小子,一手撐著傘衝回家,這個難度太高。
雨勢綿延不斷,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我決定再換個說法。
「弟弟,下雨天玩溜滑梯,衣服會濕,不然,你去摸摸看,溜滑梯有沒有濕濕的,如果沒有濕,你就可以溜。」
愣小子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跟我達成協議,然後,他就撐著小傘,邁著小胖腿獨自去查看,我和哥哥站在人行道等待,只見他慎重其事的,走到溜滑梯滑道旁,身體微蹲,伸出小手摸摸滑道,摸了滿手掌的水,直覺地往屁股後面抹兩下,擦乾小手,又慢慢地越過草地,走回我們身邊,不須多言,他心甘情願地回家了。
方法是我提的,結果,我還是訝異到不行。
從來沒有想過,對我們大人而言,下雨會讓所有東西濕掉,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對小小孩來說,他的頭髮是乾的,他的身體是乾的,他就沒想過傘外的世界是濕的,與其跟他站在路邊爭論,這樣實際體會,反而更快讓他理解。
時時提醒自己,如果孩子不懂我所說的,可是我太正經八百,沒有用孩子的思維解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