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人的運動會 (3)：維京人的棒球，決勝秘訣是…活下來

恭喜台灣棒球隊屢創佳績！可想過有另一種棒球，有棒、有球，眼睛會被敲碎、頸椎會被打斷，甚至連法律都立好了——要打棒球，後果自負——這哪裡是棒球，根本是械鬥？可是，誰說兩者不能同時成立呢：維京棒球 (Knattleikr)！

想報隊打維京棒球嗎？先簽生死狀

維京人的棒球，與現代的棒球，唯一的共通點恐怕就只是：(1) 有棒子、(2) 有球，以及 (3) 有球場，如果這也算的話。

不同於過往介紹的其他古北歐傳統娛樂活動，比方說，維京摔角 (glíma) 與維京棋 (Hnefatafl)；摔角運動至今仍是冰島的傳統，維京棋規則在 18 世紀從北歐原住民口中重新找回來。相對來說，維京棒球可說是絕後了。

它沒有任何遊戲規則的書面紀錄。從球棒與球的設計，到場地應該如何布置，不同文獻中都沒有共通定論。或許，維京棒球不算一種遊戲，而是多種相似遊戲的總稱。

"knattleikr" 由 "knǫttr"（球狀物）和 "leikr"（遊戲／娛樂）兩個古北歐語 (Old Norse) 單字組成，暴力直譯是「玩球」，意譯則是「暴力玩球」的意思。

有多暴力？

根據維京時代冰島的律法《灰雁》(Grágás) 第 92 條：

Hvar þess er maðr gengr til fangs at vilia sinom eða leics oc se hann eigi lengr at en hann vill. þa scal hann sialfr sic abyrgiaz ef hin vill honom eigi mein gera nema hann fae orkumbl cda bana oc metz þa sem engi leicr se.

當一個人基於個人意願參與摔角或遊戲，他理當持續參與至自願離去。此前，只要他所受到的傷並非他人故意造成，就應自行負責；然而，如果他因而遭受永久性傷害或死亡，那麼這將不再被視為遊戲。

法條文謅謅的，講大白話就是「玩遊戲本來就會受傷喲」，不過，拿斧頭往人家臉上砸就不太算玩遊戲了。

維京棒球的球

然而，球往人家頭上砸，搞不好沒問題？

ok þegar hann náði til Auðunar, setr hann knöttinn rètt framan í enni hánum, svá at sprakk fyrir. Auðunn sló Gretti með knattgildrunni, er hann hèlt á…

當格雷提爾 (Grettir) 靠近奧敦 (Auðunn) 時，猛地直接持球揍他，打得奧敦額頭裂開流血。奧敦亦隨即用手中的球棒回擊格雷提爾…

以上出自《格雷提爾薩迦》(Grettis saga) 第 15 章。如果你以為格雷提爾用球的方式很有創意，那看看《波希與黑勞徳薩迦》(Bósa saga ok Herrauðs) 第 3 章寫什麼：

Sló hann þá augat ór einum með soppinum, en annan felldi hann, ok brotnaði hann á háls.

他用球擊碎了一人的眼睛，又將另一人擊倒，導致對方頸部骨折。

不提打棒球的話，妥妥是一齣齣單純的械鬥過場動畫。"soppleik" 也是維京棒球的稱呼方式，"soppr" 也有「球」的意思。

從故事中可看出，球本身有一定硬度。綜合其他薩迦的遊戲描述，球的大小最大必須不超出可單手持握的極限，好讓玩家能拿著移動；小又不能小到用棍棒很難擊打——至少我希望，棍棒主要是用來打球的。

當你還在疑惑，為什麼只是一顆球都殼蟻玩成殘疾？別忘了球棒。

維京棒球的棒

似乎每個球員都有自己的球棒。有時候，球棒會斷掉，還能馬上維修：

ok at lykðum reiddist Börkr ok braut í sundr knatttré Þorsteins…

在最後波爾克 (Börkr) 折斷了索爾斯坦的球棒…

出自《吉斯利薩迦》(Gísla saga) 第 18 章。後續，索爾斯坦 (Þorsteinn) 的好朋友吉斯利 (Gísli) 上前勸他別跟波爾克計較，不僅如此，吉斯利現場秀了一段即興修復球棒：

ok mun ek skipta trjám við þik… Gísli sezt niðr ok gerir at trénu

我會和你交換球棒…吉斯利坐下來試圖修復球棒

這一切使得球棒的模樣也變得難以捉摸，或許真的就只是一根普通木棍？如此一來，即便斷裂，也能透過削切、整理斷面，變成好抓握的短棍棒。一方面，球棒 (knatttré) 的字根 "tré" 就是木頭的意思。

卻說，又有些線索暗示，球棒殼蟻用來夾帶球，不論實際是怎樣夾帶（是像湯匙？還是鑽一個置球孔？）

維京棒球…怎樣算贏？

首先，你要活下來，理由很明顯。至於其他的，真的沒人知道，根據目前現有的資料，幾乎沒辦法完整重建出遊戲的原貌；勝利條件、得分方式、人數、時限等，一概不明。

或許，我們也可不拘泥於歷史還原，試著以安全第一的心態，一起嘗試研究出屬於這個時代的維京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