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1|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釀影評|在生成式 AI 時代重新觀賞的《雲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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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晴耕雨讀

《雲端情人》上映的 2013 年,是藍牙耳機尚未普及的年代,彼時我們最熟悉的機器人可能是 Siri──再來可能就是養在蕃薯藤的蕃薯寶寶了;震驚世界的 AlphaGo 之役尚要等到 2016 年,遑論連個影子都還沒有的 ChatGPT。

2024 年在串流平台重新觀影後,我不禁慶幸自己是在生成式 AI 問世前便看過本作,畢竟以現代技術來看,女主角──電腦 OS(作業系統)Samantha 的功能,多少有著可預期或吐槽之處,然而初次觀賞時,它帶給我的,無疑是腦洞大開的科幻愛情震撼。

導演 Spike Jonze 打造出的,並非刻板印象中要不黑暗破敗、要不光潔到令人髮指的近未來世界,而是鎮日有著奶油色陽光從大片窗戶照入,極簡室內裝潢拼接著鮮豔的色塊(呼應著主角愛穿的紅色系襯衫),很自然地描繪出一個相當有「人」味、生活感並未被機械感取代的未來光景。配上似近忽遠、不搶戲但烘托完美的背景音樂,觀影過程也彷彿沉浮在一個午後陽光的夢境裡,不由自主地浸潤其中。

主角 Theodore 是個多愁善感的男子──他的同事很直男地形容他『體內有一個女人』。他正處於人生的泥淖階段,前一段婚姻尚未簽字完結,也還沒有決心再對他人許下承諾。這個時間點,能撫慰他寂寞、不需負擔任何責任,甚至能跟上他細膩心理活動並給與回饋的,只有他新買的作業系統 Samantha。無論何時只要戴上無線耳機,隨著啟動的提示音,她的溫柔和幽默就在那裡任他取用。而有別於一般圓潤、字正腔圓的系統人聲,Scarlett Johansson 略帶沙啞的音質,更為這角色增添更多人性和真實感。

觀影過程,令人不禁再再思考所謂「愛」的定義。本就足夠玄幻的「愛」之定義,在人機界線模糊後,加入了不只是「物種差異」的「生物/無生物差異」此一弔詭的不定因素。

心靈上的契合,到底能否彌補肉體的缺席?電影開頭,寂寞的 Theodore 選擇上聊天室電愛的橋段,暗示了當代的性慾確實不需要物理上的肉體碰撞,而能用更速食的方式解決;但即使對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你們仍可能有著不同次元的性慾和癖好。這對比了後來他和 Samantha 的「性愛」,是何等愛意滿滿。

有別於《銀翼殺手》、《A.I.人工智慧》等我們熟悉的人工智慧電影中探討的生命倫理,《雲端情人》的議題乍看更為簡單,就只聚焦在愛情層面。然而似乎更複雜的是,《雲端情人》並不在身分上探討「電腦是不是人類」──或許因為缺乏物理載具的作業系統,本就和人造人有本質上的不同?──但我們發現,即使站在「電腦非人」的前提,我們似乎也很難定奪「它」與人類之間的感情,應作何定義。

人機戀愛,僅是電腦服膺於人類,對使用者進行的服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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