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雨絲如銀針般劃過碼頭。
林澤緊握著那枚金屬片，胸口劇烈起伏。
藍光在他掌心閃爍，時強時弱，像是心跳。他回到車上，腦中仍迴盪著那串字：「第三信號啟動」。
他打開筆電，輸入那組座標——37°03′N，101°17′E。
地圖上顯示一個偏僻的地點：青藏高原邊緣，一座無名古寺遺址。
那裡，正是傳說中「天眼計畫」最初的發源地。
——
第二天一早，吳探長親自找上門。
他滿臉倦容，手裡拿著一份報告。
「林教授，記者程薇——找到了。」
「她在哪？」
「港口浮屍。死因跟前幾個一樣。」
林澤怔住。
吳探長接著說：「她的相機裡只有一張照片：你站在碼頭，藍光在你背後。」
他將相片遞過去。林澤看到自己的影像——模糊的身影，後方的霧氣中，隱約浮現巨大佛臉輪廓。
吳探長語氣嚴厲：「現在你得告訴我，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林澤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一種裝置……古代人稱它為『天眼』。不是佛，也不是偶像。是觀測心靈的儀器。」
吳探長皺眉：「觀測心靈？」
「它能接收腦波。每當有人與它產生共鳴，它就會記錄那人的意識模式。」
「然後呢？」
「也許會重播——以信號的形式。」
吳探長的臉色變得難看：「所以那些死者的手機、訊號、幻覺，全是被它『重播』出來的？」
「我懷疑是。」
「那你還留著它幹嘛？」
「因為我想知道，它究竟是誰造的。」
——
兩人決定帶著佛首與金屬片前往青藏高原。
那座遺址早被大雪覆蓋，據說是公元前的古僧院遺骸所在。
直升機降落時，冷風夾著雪粒打在臉上。
遺址裡僅剩半塌的石牆與破碎佛像。林澤打開金屬片的感應裝置，藍光自動閃爍，引導方向。
最終，他們在一堵牆後找到一間密室。
牆上滿是梵文經文，但排列方式極不尋常——字距均等、節奏規律。
林澤心頭一震：「這不是經文，是加密訊號！」
他拿出攝影機掃描，經電腦轉譯後，屏幕上出現一串二進制碼。
解碼結果是一句英文：
“CONSCIOUSNESS IS DATA.”（意識即數據）
吳探長看著他：「這是什麼鬼話？」
林澤低聲說：「如果這是真的……古人可能早就發現了人類意識可以被『量化』。」
——
就在此時，佛首的眼睛突然亮起。
強烈的藍光將整個密室照得通明。石牆上的梵文開始變化，字跡流動，如同液體。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腦海響起，不是透過耳朵，而是直接在意識中：「第七觀測者確認，載入記錄……」
林澤瞳孔一縮。
「吳探長，你聽到了嗎？」
「什麼都沒聽到！」吳探長大吼，「快走！」
然而佛首的藍光蔓延開來，將他們包圍。
牆壁上的梵文像螢光線條般流向佛首，最終匯聚於其眼中。
佛首張開嘴，吐出一卷金色薄片，落在地上。
林澤撿起，發現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數列。
每十組數字間，夾著漢字：「心」、「界」、「相」、「空」。
他恍然大悟：「這是佛經的對應碼！」
——
「吳探長，這不是宗教文本，是數據映射！他們用梵文紀錄心靈波形，用經文對應意識狀態！」
他迅速打開電腦，將數列輸入分析程式。
螢幕顯示出奇異的波形圖——竟與人腦α波頻譜完全一致。
吳探長皺眉：「所以這玩意能——」
「複製人的意識。」
話音未落，佛首的眼睛再次閃爍，這次亮度幾乎刺盲。
林澤與吳探長同時被震退，佛首浮起半尺高。
一道藍光從佛眼射向牆壁，映出無數人影——阿光、阿魯、程薇……
他們的面孔空洞，眼神空白，像數據幻影。
「他們都被複製了……」林澤喃喃。
其中一個人影轉過頭——正是林澤自己。
那虛影開口：「意識上傳完成，觀察模式啟動。」
佛首的光線開始聚焦，像攝影鏡頭對準他。林澤感到腦中一陣劇痛，耳邊響起無數重疊聲音。
吳探長拔出手槍，連開三槍——
子彈穿過佛首，卻沒有任何痕跡，光線仍在閃動。
「跑！」他一把拉起林澤。
兩人衝出密室，剛到門口，整座石窟忽然震動，佛首的聲音低沉回蕩：「觀測未完成，信號持續。」
——
他們逃到山谷外，風雪中回望，整個遺址被藍光吞沒。
那光線直衝雲霄，短暫地照亮整片高原。
林澤喘著氣，低頭看那枚金屬片。
光已熄滅，但中央出現新的符號：
「最終密碼：觀者即被觀。」
吳探長皺眉：「什麼意思？」
林澤望向天邊那道仍未散去的藍光，低聲道：「我們在研究它的同時，它也在研究我們。」
風聲呼嘯，雪光映在兩人臉上。
遠方的佛首光柱逐漸縮小，似乎重新「關閉」，又像只是沉睡。
——【懸念】——
「天眼」是否真的結束運作？
那枚金屬片上的密碼，是警告，還是邀請？
林澤與吳探長並不知道，他們腦中的電波，已被某個系統——悄悄記錄。
密碼佛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