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5月15日雙北宣布三級警戒以來,非自願居家生活已經來到第9周。起初還滿新鮮的,去年也曾居家辦公過,當時僅是公司超前部署的措施(反正是方便遠端工作的產業),現在則是百無聊賴地待在家裡,遠端連線、遠距開會、行動辦公。
大家都說,防疫居家改變了生活的樣貌,無論是學習、工作、採購習慣、家人(同住人)的距離,甚至是寒暄內容(欸最近怎麼樣?你打疫苗了嗎?)。面對面的人際交往少了,因此閒話家常的話題也就越來越侷限,好像只能聊聊新聞、關注防疫政策、整理居家aka辦公環境、晚飯後散步去全聯採買日常用品……,居家辦公的頭一個月,我一邊趁機重整工作方式和搬家,一邊破碎凌亂地思考如何開發生活的新意。
Tik Tok,轉眼間全臺已經封鎖二個月,我搬完家,在新住的套房工作已經成為日常,為自己簡單的下廚成為發展中的興趣;在悶熱的暑假中試圖掙扎著自律,趁hahow打折時購入課程,希望能精進專案管理的能力;餘下的時間需要重拾閱讀的專注力(異常困難),有input才有output,持續攝取作者濃縮過的精彩文字,才能支持寫作的渴望;生活步調雖暫且慢了一點,但種種習慣無形中已經改變,疫情前的生活樣貌漸漸遠去。
近日在讀席慕蓉1980年代出版的散文集
《有一首歌》,首篇〈槭樹下的家〉以母親的視角寫出對於家、對孩子、對丈夫的愛:除了內容,席慕蓉的文字淡雅溫潤,讀著讀著,似乎能撫慰內心的躁動不安,我特別喜歡這一段:
到冬天的時候,滿樹的葉子都落了,屋子裡就會變得出奇的明亮,而那些小綠鳥留下的窩巢就會很醒目地在枝枒之間出現了。孩子們爬上樹去拿了下來,當作寶貝一樣地獻給我,小小的鳥窩編織得又圓又溫暖,拿在手上雖然沒有一點重量,卻能給人一份很紮實的快樂。
對我來說,我的這一個槭樹下的家,和她的小小窩巢也沒有甚麼不一樣啊!
對於原鄉在蒙古、從小又常常搬家的席慕蓉來說,「家」的面貌一直模糊不清,年少時候聽父母述說廣袤塞外的美麗故事,長大後負笈歐洲後,才發現:「我只想回到這個對自己是那樣熟悉和那樣親切的環境裡,在和自己極為相似的人群裡停留下來,才能夠安心地去生活,安心地去愛與被愛。」於是完成學業後,偕同丈夫回臺定居。
槭樹提供庇蔭讓鳥兒得以安居,槭樹下,是席慕蓉一家,是她養育孩子、種植花木,度過一個又一個平凡的日子的地方,是她時時刻刻的心之所向。
和席慕蓉不同,我前些日子才搬過第二次家。自從學齡前被父母帶到台北生活後,就一直與家人同住,撇除國外旅行之類的經驗,從未感受過「獨立」,當第一晚躺在新家的新床上時,竟看著過高的天花板,久久無法成眠。因為不需請搬家公司,憑一己之力一趟趟運送家當,冗長、彷彿沒有盡頭的過程,這樣來來回回大約費時一月,才安頓好這個小小的窩,雖然沒有一點重量,卻承載著家人的祝福和對自己的期許,也是一份紮實的快樂。
ps: 槭,讀音「ㄘㄨˋ」,今天打字時注音輸入找不到字,查了字典才知道=)
pps:槭樹外觀近似楓樹,在自然中常常被搞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