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實踐,愛是每個人終極和真實的需要。
愛只能是屬於自己的體驗,只能自己去實踐。在踏出步伐前,討論便已結束,邁向目標的步伐,只能由每個人自己踏出。然而討論趨近愛的方法,有助於掌握愛的藝術,至少對那些不指望得到解方的人來說是這樣。
任何藝術的實踐,都有一定的基本要求。一門藝術的時間要求『紀律』、『專注』和『耐心』,還必須有無上關注的態度。還有一點必須提到,關於學習藝術,不會一開始直接學習一門藝術,而是採取『間接』方式。在開始學習一門藝術以前,我們必須先學習其他東西,而且常常是看似不相關的東西。整個人要成為實踐這項藝術的工具,而且要讓『工具』和『實踐』之間保持最佳狀態。
學會獨處,以放鬆的姿勢做法,然後把心念放在呼吸上,不去想呼吸,也不要強制它,順隨它,感覺自己正在呼吸。避免瑣碎的談話、避免結交壞朋友,那些靈魂已死只剩身體活著的人。
並非總是可以迴避這一類人,也沒必要,如果我們沒有按照他們預料的方式回應,陳腔濫調和瑣碎的方式,而是直接『合乎人性』的回應,常常會發現,這種人因此會改變他們的行為。因為受到突如其來的震撼而得到幫助。
在與他人的關係中,專注的首要意義是能夠『傾聽』。出於專注的方式,活動會讓人更為清醒,反而不是聚精會神而為之的活動會讓人昏昏欲睡。
一個人如果不能變得對自己敏感,就無法學習專注。一般人對自己的身體都相當敏感,會注意身體變化,甚至注意到只是少許的疼痛。但是要對自己的心理過程敏感,卻是困難得多。大部分的人把週邊親友的心理運作看做是楷模,只要他們自己和這些人沒有不同,就覺得自己是正常的,『不再有興趣』觀察其他人的情形。為了要能對自己敏感,我們必須對何謂健康心理有所了解,建立一幅全面的心靈藍圖。
如果一個人在童年和後來的人生中,沒有這樣的藍圖要如何對自己敏感呢?這個問題指向『教育系統』的關鍵缺失。如果,不能夠保持鮮活成熟的人格藍圖,整個文化傳統就有破滅之虞。如果來臨的世代不再能夠看見這些人格特質,文化將會壽終正寢,哪怕是其知識得到傳承和進一步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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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正面看來是『幫助』協助孩子實現他們的潛能;
教育的反面是『擺佈』。
我們在教育孩子就是要怎麼拿捏,要將這個方式成為是幫助或是擺佈?
信任自己的愛,相信有能力喚醒他人心裡的愛,相信愛的可靠性。對一個人有信心的另一個含義,就像母親對新生兒的信心,相信小孩會活下去、會成長、會走路、會說話,相信他會去愛、會快樂、會使用理性和具備一數的稟賦。面對孩子的潛能,要有信心,這種信心的存在與否,決定了教育和擺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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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亞當和夏娃,偷吃了知識樹上的禁果之後,當他們把自己從與自然界的動物性和協中解放出來之後,他們看到自己是赤身露體,為此而感到羞愧。
在男人和女人,意識到自己和彼此之後,他們意識到他們的分離,意識到他們彼此有別。雖然一知道彼此的分離性,但他們仍然是陌生人,因為他們還沒有學會愛彼此。
『亞當透過怪罪夏娃會自己辯護,而不是設法為她辯護。』
察覺到人類的分離性,又沒有透過愛來達成合一,這是羞愧的根源,同時是罪惡感和焦慮的根源。『怎樣克服分離,怎樣實現合一,怎樣超越個人的生命找到一體性?』這是不同時代和文化的人,面對著同樣的一個難題。
完滿的答案寄託在人際合一的達成,寄託在他人在愛中的融合。渴望人際融合,是人的生命中最強有力的渴望,那是最基礎的激情,是趨驅使人類相聚的力量,是家庭、氏族和社會的成因。
『沒有愛,人類連一天也不能存在。』
然而,當我們把人際合一的成就稱為愛的時候,我們發現自己遇到了嚴重的困難。
融合可以有不同的方式達成,而這些不同的方式的重要性,並不亞於不同種類的愛的共同性。就像所有語意學難題那樣,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是武斷主觀的,但真正重要的事,當我們說『愛』這個字的時候,我們知道我們是在談哪一種類的合一。
如果我們說愛是一種活動,在主動情感的發揮中,人是自由的,是自己情感的主人;在被動情感的發揮中,人是被驅動的,受到他自覺不到的動機所制約。
愛是一種行動,是人的力量發揮,這種力量,只有在自由中方能發揮。愛主要是『給予』,愛是主動的一種行為。給予是能力的最高表現,在給予的行為中,體驗到強壯、豐饒,並滿心快樂,是在表現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