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諤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品著酒,露出一臉陰沉的笑意,啜啜品嘗鮮紅的酒味,舌間瀰漫著腥紅味道,讓他神情非常振奮,檯燈旁的花已經變成枯褐,花口都已經委靡,薛定諤將鮮紅的酒倒進花瓶裡,枯萎的花竟慢慢恢復生氣,空氣間瞬間瀰漫著花香。
房內床榻上的人只剩一口氣,薛定諤冷淡的望著那張失去鮮度的臉,思考著未來的安排,牆上黏著的鬼已經虛弱到喊不出聲,全身皺巴巴的快要沒有魂體,薛定諤戲謔的朝他說:「看看你這蠢樣,也不想想怎麼死在我手裡的?還敢回來復仇?」
苦楓虛脫的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聽他話的意思,恍惚間有什麼閃過腦中卻一下就消失,讓他徒生氣餒。
「想知道你喜歡的那個人會怎麼死的嗎?」薛定諤沒等他想明白就逕自問道,那張臉卸完妝還算是清秀斯文,可惜脾氣暴了點,若是沒認出他,他也就無所謂,但他偏偏認出他是誰,不想被引起過多注意的他只能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
「宮之奇。」薛定諤陰沉的吐出這個名字時,苦楓的臉閃過驚愕表情,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他想做什麼?苦楓用盡最後力氣掙扎,卻只撐個一秒就無力了,他越使勁,反撲的力量越大,最後只會消盡他全身的力量。
「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心上人,不會讓你失望的。」薛定諤好整以暇的搖著酒杯,豪放不羈的坐在床邊,看到苦楓還在做困獸之鬥,他就覺得好笑,這種低等的靈魂也敢跟他鬥,等下輩子吧,下輩子再遇到時,記得離他遠一點。
「你……為什麼要對付我?」苦楓自認沒傷過人,為什麼這人非要折磨他?
「要怪就怪你剛好有我想要的身分,你沒得罪我,就只是你娶得老婆美得讓人忌妒,所以我才要搶奪你的人生。」薛定諤見狀也坦白說道,反正他也快魂飛魄散,他就大發慈悲讓他死得明白徹底。
苦楓皺著眉,困惑的望著,隨後瞄向床上全身死白的女人,頓時像被敲醒般愣大雙眼,他說他娶得老婆,他是薛定諤,不是苦楓,難怪他進不了靈堂,因為那不是他的。
「說來也真好笑,沒想到你竟然以這個身分飄盪著,還以為是失憶了,你也不算失憶,你只是沒有這個宿主的記憶。」薛定諤邪惡大笑著,看到苦楓以別人的身分存在著就覺得好笑。
「你殺了我?」苦楓努力出聲,記憶中彷彿記起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跟蹤後就失去記憶,是他,是他設計了交換身分的死亡遊戲。
「說殺太難聽了,我不是代替你活得好好的?」薛定諤一臉得意說道,地上堆滿了一件又一件苦楓討厭的衣物,薛定諤知道他在裝正經,拿起腳邊的肚兜往他臉上一砸,那觸電的感受將他電得金系系,全身痙攣。
「你奪了我的人生。」苦楓全身顫抖著,彷彿下一秒就會靈魂破裂。
「像你這種讓老婆守活寡的人,有什麼資格抱怨?」薛定諤翹著腳嘲笑著,他觀察過,他喜歡男的卻又為了隱藏性向交了女朋友,交了還把對方娶回家,結果也沒做好家庭功課,讓千楠綾成了怨婦,他只是幫他顧好男人的責任,讓他老婆死心踏地的奉獻,這樣看來和樂的家庭不是讓他的名聲更好聽?
苦楓眼神飄忽不敢面對千楠綾,即使她根本聽不見,但他還是不願意讓自己的難堪攤在她面前。
「你不愛她卻又娶了她,不也是在折磨她?我代替你照顧她,讓所有人認定你只是不懂得開竅,還賺得專情人設,你不該感謝我嗎?」薛定諤邀功笑著,聽在苦楓耳裡極盡諷刺。
「你是惡魔。」苦楓用盡最後力氣怒吼著,搶走別人的人生有什麼好炫耀的?
薛定諤哈哈大笑著,苦楓以為他瘋了,不予理會,一會一股強大氣流衝向他,把他從牆上震了下來,他痛苦的看著步步逼近的身影,眼眸呈現巨大恐懼,這是人嗎?
「你說對了,我確實是魔。」薛定諤臉上出現裂痕,雙眼空洞只剩兩個黑瞳,嘴角翹到顴骨,耳尖高出眼梢,全身戾氣把他震得越虛渺。
「怪就怪你不該回來的,那天那個小鬼不敢接近我,你卻不聽他的話,才會讓自己變成鬼不鬼的模樣。」薛定諤嘲笑他比小鬼還不如,一腳踩在他脊背上,雖然他已經虛弱到沒有魂體,卻還是能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在脊椎蔓延,薛定諤一個用力就將他脊椎踩碎,頓時他痛得叫出聲來,玻璃被震得搖晃,床上的人也微微皺眉,好像聽見一股淒厲的聲音。
「你就好好上路吧,這輩子我會替你安個好名聲,好好謝我。」薛定諤冷冽的一股氣踩碎他僅剩的靈體,在他猙獰的表情下碎成千萬個粒子消失在空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