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個世代受到詩人Robert Frost影響深遠,尤其是《未行之路》(The Road Not Taken)這首詩。我們永遠不知道那條未走的道路,長什麼模樣;跟著前人的腳步前行,也未必能和前輩們有相同的際遇。但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高中歲月卻能永遠留在我們的腦海裡,青春校園電影也總是以高中生活為背景,彷彿那是人生最完美的一段記憶。
《記得我的名字》發生在連Nokia 3310神機都還沒問世的年代,BBcall是腰間最時尚的配件,年輕人聽著LA Boys、Spice Girls、Take That的歌曲,而大學聯考是籠罩在天空的烏雲。
似乎每間高中都會發生同樣的事:逞凶鬥狠的男生,愛上認真讀書的女生。男學生總會藉故在女學生面前耍威風,即使受傷也忍著痛,因為那是勇敢的痕跡。
「我沒事,明天要開什麼鬼校務會議,可能沒辦法先去看妳。」
「你會不會痛?流了好多血。」
「不痛,就是不帥了。」我說。
「你好勇敢。」
青澀的愛情很純粹,在沒有網路的時代,男女朋友會把握上下學或補習的時光。先用call機傳訊息,接著到電話旁邊等鈴聲響起,多麼浪漫的一件事情。直到手機出現,有一段時間還是習慣「在深夜利用插播、利用電話響一聲掛斷來等待彼此的聲音」(頁210)。
那也是一段急著長大的歲月:抽菸喝酒,甚至無照駕駛載女友,簡直是成年人的先修班;然而,大人們卻總想著回到高中生活。身體也在這幾年產生變化,學生們「在意自由的服裝,或者不自由的打扮」(頁25),不是鏗鏘作響的配件,便是過度寬鬆的上衣,「不合身又顯得與眾不同」(頁25)。
學生們通常都很期待畢業旅行,雖然依舊是學生身分,但出校門就是脫韁的野馬。即使白天在遊樂園瘋狂尖叫,回到飯店就是能徹夜狂歡,無論是枕頭大戰或偷偷買醉,在畢業前留下最深刻的回憶。
《記得我名字》是姜泰宇改編自己的人生故事,但也是同齡者共同的記憶與感想:「本來以為往前走是好的,豈知留在那裏的我們才是最快樂的。」(頁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