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璿由藍家步出之際,四旁皆已夜靜更闌。
默然思索方才於房中同藍熙異常平靜的對話──藍熙於得知他將藥私自給了莫沅磊後,竟意料外地不氣也不惱,僅是淡然陳述著事實,同時對話了幾句,從那時起,他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換作是平時的她,定會於他一進門後,就上前準備暴打他一頓──
可沒有,她什麼動作也沒有,雖深知她才方被藍老爺子毒打了頓,心情定不美好,可這般反常之態──
他總隱約覺得,她似乎是在擔心著些什麼,是他所不知的──
難道莫沅磊向她說了些什麼話,是令她所震驚而不知所措的?
以至於此次過於靜和的對話,沒維持多久便結束了,現下他也正打算回家──回去找那個因自己一忙碌起來,便全然將其冷落於旁的可人兒。
齊璿邊想邊順勢從右側袋中掏出手機,下意識地瞥了眼螢幕上的時間,「11:46」幾個數字明晰映入其眼簾,隨之不假思索點進通訊錄,尋至一組號碼,穩然撥出,不過片刻另一頭即是接起,平心定氣一句:
「齊哥。」熟悉之嗓一出,齊璿先行應了個聲,隨後發話道:
「『他』怎麼樣了?」對面那人自然深瞭其口中之「他」為何者,旋是如實應答:
「剛好又到了發作的時候,」他微頓,齊璿之雙瞳同時止不住一沉,其中晦澀地足以令人心慌,「正窩在床邊不發一語,」說及此,齊璿倒以為他話已說完,正打算開口吩咐些什麼,卻不料又聞對方開口接續句:
「這幾天以來,問著您到底什麼時候會回來的次數也變多了。」聞言,齊璿不自覺地勾唇一笑,似是已然贏得了些什麼,眉宇間的糾纏這才徹底紓解開來,思索了會這才應著:
「我知道了,你先給他吃藥,」他邊說邊抬首仰望夜幕,卻見今晚之月色皎潔,一如此刻他心之雀躍相呼應,腦海中不自覺憶起的那人面龐,更為心頭添上抹不具名的春心蕩漾,「我等等就回去。」語畢,即掛上電話,轉身便朝自個兒座駕──也就是台銀灰色BMW M8 Gran Coupé步履安詳地走去,隨之上車,發動引擎後,即向著這些時日以來,日夜惦念著的所在不假思索地駛去。
當齊璿穩然駛入繁忙都市既存壅塞的車流中,他即刻敏感地覺察,不遠處有輛黑色M-Benz C-Class Estate,不緩不慢地始終隨於身後,他本以為或許僅是恰巧彼此路線相同,過不久便會錯開,卻不料方才的他,還刻意將車駛至他平時根本不會蒞臨的甜甜圈店──只因「那人」的喜歡,而那輛車,卻於再次駛離的幾分鐘過後,再次出現──
也因長年待在黑社會這個圈子裡,致使敏銳的第六感無時不刻於此時告訴著自己──
身後的那輛車,正在跟蹤著他。
不可否認地,他知道自己的身分於此圈子中,已然成為公開的「秘密」──
眾所皆知他即是崠城第一大勢力──也就是「青歃盟」,歷今最為年輕,同時也是最有能力的「傳話人」──只因青歃盟盟主至今從未公開露面過,其餘所能調查之身家背景資料,寥寥可數,除確定他是個有一定社會地位之人士外,僅有偶不時有一陣沒一陣的小道消息,不外乎是最近又拿下了哪些政府的標案,以及青歃盟之勢力又涉及到了本國何處。
也因而有此「傳話人」的出現,至今也只有「他」這個傳話人,不定期地得以同盟主面對面地商討幫內事務,同時得知其真實面目。
且打自他懂事以來,鶇城檯面下即是由四大勢力長年把持──
最為之大勢力──也就是青歃盟,或許是因他這名傳話人位處鶇城,外界皆誤以為青歃盟即是源自當地舊有勢力──其實不然,青歃盟到底源自於鄰近之連城,因與當時鶇城新興之「元雙會」──同為現今第三大勢力,近乎同時期崛起,背景強大並不斷延伸下,不久後勢力已然迅速蔓入鶇城,同時率先佔領其富含最多資源的東南方,與著現今第二大勢力──也就是後來同元雙會爆發鬥爭,進而吞噬其部分區域,從而占領整個西北方的「城壄幫」,共同掌控鶇城最為重要之命脈──興津港,暗中操縱許多不為人知的貿易行為,其中主要據點,莫過於澳嵓碼頭、鐶昜碼頭,和十濱碼頭,因處世界海線貿易必經轉運之地,如此繁忙之貿易行為往來不絕,致使鶇城又名「不夜城」,城內隨時隨地皆有各式交易的進行,加諸興津港碼頭眾多,至夜半仍是燈火通明,又得「海明珠」之美稱,若有機會於深夜之時出海,於不遠海面處往鶇城一眺──仍可見其燈燭輝煌,恍如星海。
可一山不容二虎,兩大幫派也因長期以來於管理事務方面,有著截然不同的行事作風,導致時常有著不大不小的摩擦與紛爭──齊璿這些時日以來所處理的,便是有關此方面的事。
至於因城壄幫出現後,被迫退居西南方之第三勢力──元雙會,則是道上一名遐邇聞名之大佬退位後,由其一對親生之貌美雙胞胎姐妹花接管,與第四大勢力──也就是而後崛起於鶇城東北方的介本會,是一群退役軍警混雜黑道勢力所組成,兩者皆屬中間勢力,自此四方均衡,從而建構出了鶇城而今的地下世界,四大勢力之領導人也各自於局勢穩定後,同幫內幹部幾番商討,提出於市中心一定範圍內訂定「空白區」──也就是於此區域內,禁止任何打、殺、搶、掠之非法行為,因此,若有彼此勢力間必須談判、交涉、協商之舉,皆是在此區域中進行,從而理出結論──前些天,他便是於此區域內,解決了些同城壄幫間自前陣子新項目開發後,積累至今的問題,但估計對方仍不滿意,以至於而今又找上門來──貌似是想給他點顏色瞧瞧;再者,身居外界所稱之「傳話人」的高位,若能藉此從他口中得知青歃盟盟主的真實身分,進而尋至機會暗殺,必定得以掀起場鶇城久違片腥風血雨──而那一刻,自然是他真正的「死期」。
可無論如何,縱使要他犧牲生命,他是不可能會出賣青歃盟──這個生養自己、孕育自己的地方的。
另一方面,方才的他也已命手下先行向巫岷注射藥物,注射藥物後一小時內,其身軀會變的炙熱難耐、痛苦不堪,本預計半小時內就會到家的他,估計會因這突如其來之事,得拖延上點時間──
可總歸,他得在一小時之內趕回家,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同巫岷說說──
換言之,他得盡快甩開身後的那輛車。
思及此,齊璿先行設定導航之新目的地,再而連絡己身心腹──也就是其副手──沈青玨,要他立即開著同樣的一台車出來,準備魚目混珠。
於是,齊璿率先漫無目的地開著,繞了幾處彎後,定位終是顯示沈青玨已駛於附近街區,齊璿二話不說即刻駛入右側一條小巷,目視寬度勉強可讓兩輛汽車並行,隨後則透過後視鏡,見那輛M-Benz C-Class Estate不久後同隨自己駛進小巷,齊璿見其上勾,同時一瞥螢幕,確認沈青玨此時也正朝此巷開來,當即撥了通電話給他,穩然發話句:
「是我,」他先行表明身分,繼而開口:「等會你得先停在我所在的這條巷子右方出口處,等我開出巷口後,我會繞過你,」他頓了頓,眼見便要到巷口處,一輛同樣型號的車果真駛過,「等我再轉進另一條巷子後,你再繼續往前開。」此語一落,沈青玨不疑有他地應了個聲,也因著不是第一次應付此況,倒顯得游刃有餘,齊璿深知其已然準備就緒,即刻掛上電話,隨後越過其車並迅速右轉,再而見下個街區有條小巷,復是駛入,繼而快速前行,同時以後視鏡確認深青玨不緩不慢隨於己身後,同時駛過巷口,再而不久便是那台跟蹤自己的黑色車輛疾駛而過──
確認對方徹底上當後的他,這才稍安了下心,轉而朝著原本的目的地前去。
十五分鐘過後,眼見不遠處一幢典雅別墅,座落於片茂密樹林旁,齊璿不禁眼眸一暗──想來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解決掉前些時候那些破事,終於得以暫且放寬心頭上的重任──
近期的他始終處理著同城壄幫間的紛爭,加諸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只要一忙起來便事沒日沒夜地工作著,甚至於沒時間回家,連帶其身邊的人同是不眠不休,他知道自己這樣子十足要命,但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行為模式,任誰也改變不了的──
縱使是至今倏然乍現的那塊「心頭肉」,也同是改變不了。
以至於上次同巫岷提及條件之事,而後一別便到了現在,而這久別的相見,他倒隱約添了抹不具名的期盼──
致使他同時放了條長線,靜待著那閨房中的「大魚」,如願上鉤。
思及此,齊璿不自覺地勾起抹唇角弧度,利索通過雕花大門旁之眼部識別系統後,隨之穩然將BMW M8 Gran Coupé駛入自家車庫,與此同時,他也收到了沈青玨傳來成功甩開跟蹤之人的訊息,並告知齊璿他已記下車牌號碼,齊璿則於停好車並熄火後,回傳給其得繼續追查下去之訊息,繼而下車,則見默然守於大門口處兩旁的手下,即是一個躬身,他並以一頷首為應,爾後一路上多名手下皆是如此,他亦然與方才做同樣之應,同時迅然抵至三樓臥室。
只見方才接起電話的那名手下──同是他貼身保鑣之一──成亞之,平常時候都是待在自己身邊的,此時卻穩然不動地立於主臥之黑實木門前,乍看下斯文之面龐,其下卻是比自己更為壯碩一倍之驅,整體看起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將其後之門占去三分之二。
見是齊璿到來,成亞之同是躬身以示禮貌,不忘先行打聲招呼:
「齊哥,」他頓了頓,繼而不緩不慢地稟告現況:「剛剛已經按您的吩咐先給他打下了藥物,緩和戒斷症狀,可目前他全身不斷發燙,意識也有些不清,嘴裡還是嚷嚷著您到底什麼時候要回來,不然的話……」說及此,成亞之罕見地面露些許赧色,似是即要說出口的話語,有些難以啟齒,「……他就要去找別人做愛。」此語一落,照往例性格推論眼前人將會勃然大怒的成亞之,卻望不出齊璿有著任何方面表情的波動,就連舉止亦是,僅是一如既往般沉穩地輕拍上他肩,同時落下了句:
「辛苦你了,」則見他緩然開啟房門,頭也不回地繼而說著:「先去休息吧。」語畢,便不假思索地進房同時落鎖,見狀,成亞之微頓片刻,似是仍沉浸於有些微詫的思緒中,直至眼前因齊璿啟門後微乍的光逐然消逝後,復是片深沉的黑,終是後知後覺地敬了個禮,這才轉身離去。
方進門,齊璿察覺四周是意料外地靜寂,可仍舊捕捉到了依稀的急喘聲,由房內某處傳來──他下意識地環視一周,並未見那抹熟悉的嬌小身影,繼而緩步向前,果真於另側床頭櫃旁,發現了這些時日以來,日夜惦念著的,此時卻緊然蜷縮於角落的可人身影──
只見巫岷上身僅著件單薄的白色襯衫,下身則是件黑色長褲──他記得這是他後來去商場替他買的,只因他那天前晚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致使無法起身,僅能安分待於床上靜養,可襯衫上因藥效已然多處之盡濕,和其額旁遍布的薄汗,從而濕潤的髮,在在明示著其現下底心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掙扎。
似是感至有人的靠近,本將面顏深埋於膝中的巫岷,倏然抬首,則見那抹再也熟悉不過之身影明晰映入眼簾,微詫之際,一想起那天他落下那些話後,當晚即是與他翻雲覆雨了好些次,翌日卻消失地無影無蹤,直至今日終是現身,期間從未有過任何一次的聯繫,於熟悉了他總會替他解決藥效發作時的炙熱難耐之行為模式後,任憑他這些時日藥效同是作效時,痛苦難耐,僅能倚靠自身意志力,不是選擇自慰好以紓解體內燥熱,便是僅能翻來覆去一整晚,從而待藥效漸退。
思及此,巫岷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底心那股道不出的憤慨,致使他賭氣地緊抿著唇,唇中的微喘依舊,默然瞥了眼眼前人後,轉而深凝一旁落地窗外之燈火輝煌,不聲不吭。
見狀,齊璿也不惱,深知定是自己驀然消失了好些天,惹得他不快了,並不急著要將他從地板上拉起,反是再而走近幾步,止於彼此距兩步之遙之地,隨之緩然蹲身,輕聲啟唇道:
「……我回來了。」他一瞬不移地望向巫岷,只見其仍是緊抿著唇凝向一旁窗外夜色,可那因藥效急促著的喘息聲和陣陣不規律的吐納,響徹這靜謐臥房中,似是根根羽毛般漸趨搔上齊璿心頭,有股試圖欲要在此將他「就地正法」的瘋狂意念──
但是他知道的,他不能,他尚有一件事情得同他說說,否則,今日這番舉動便顯得毫無意義了。
此時的巫岷深不知眼前人所想,依然緘默不語,儘量隱忍著底心不斷升騰的燒灼感和酥麻感,致使其不自覺地半咬下唇,都快擰出血來。
說到底,他本以為自己胡亂說的那些要跟別人上床的話,齊璿根本不會在意,甚至置若罔聞,作為茶餘飯後的笑話,可也沒想著他竟意料外地於今日突然回來──
要知道,他這輩子就只跟眼前這人做過,那些話到底是氣話,就算他再怎麼因藥效而陷入水深火熱之地,要他同別的男人做愛,一句話──不可能!
可沒想到他還真回來了──
果然,他的「身體」之於他,仍是極具致命吸引力的──
這也是他曾親口告訴過他的。
齊璿復而凝望了會,同時思索半晌,卻於下刻打破緘默,倏然開口:
「還記得我離開前向你提的,」他一頓,則見巫岷終是有反應地轉而望他,靜待下文:「有關『契約』的事?」不說還好,這一提,巫岷倒想起了自己已然應允留在他身邊的條件──為的便是換取自身好友們的安然無恙,不過此番話語於此時提起──他存有什麼意圖?
現在的他正極力對抗著體內揮之不去的藥效,及伴著難耐感迅然飛升著的暗湧情慾──
他難道是想趁自己意識不清時,趁機使他儘快簽下契約?
思及此,巫岷不住收僅雙拳,指甲皆是陷進肉裡,掐出一道道紅痕,卻仍不動聲色,邊抵抗著藥性,邊極力使己身思緒保持清晰,不及他之應,又聞齊璿復是啟唇:
「我有說過,就『一年』時間,」齊璿盡收眼前人似是如臨大敵之小獸般緊躬著身,漫溢於舉止裡的戒備和排斥感,使他有些不快,繼而道:「期間不管我要求你做什麼,你都得配合我,你同意嗎?」此語一落,只見巫岷臉色接續一沉,神色看似有些不耐隨著些許恍惚,喘息聲漸趨急促,而他那更是攢緊之雙拳,明示此時其況並非那般平穩,可他仍極力穩住思緒,保持一定理智,默了會終是沉聲開口:
「……如果,我拒絕呢?」巫岷從而抬眼望他,瞳底之毅然並非玩笑之態,見狀,齊璿卻是不動聲色地勾起抹唇角,映於從旁灑落之絲縷月光下,卻有股道不出的居心叵測:
「如果,你不想再回到原本的家──那個『地獄』裡,」他邊說邊見巫岷漸瞠著眸,似是對他為何深瞭並於此時提及其家中之事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下刻卻憶起他是大權在握的人,不無可能不知道這些事,定有事先調查,眼眸則又於此刻一沉,不復抬起,「待在我身邊,會是最好的選擇。」語畢,齊璿深知巫岷已然動搖──自始至終,他便是為了逃離那個「家」,從而漂泊在外,彼此再而相遇,若他不選擇投靠他,他於外頭也無任何一絲的依靠;再者,更有可能有極大的機率,會被其家人再次找回,致使回復同樣的境地──
以至於眼下他所開出的這些條件之於他,是彌足有利的。
聽畢齊璿一番話,巫岷陷入了片默思,他深瞭齊璿方才所說的這些條件,固然誘人,可這變相的,便是一紙「賣身契」──一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賣身契」,加諸前陣子他已見識過其床上功夫,十足了得,要是一簽訂契約,自己便是處於任他擺布的景況下,屆時他又會怎樣待他,終究是謎──畢竟他這人,陰晴不定、隨心所欲,是個反覆無常之人,思前想後一番,終歸還是得說清楚床笫之事,於是穩了下氣後這才開口:
「你……」巫岷頓感藥效漸趨灼烈,致使嗓子都有些發顫著了,於是連忙接續句:「我可以配合吃飯、出席活動……」說及此,他便見齊璿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繼而道出心中所想:
「但是做愛……」他一頓,面顏上的緋紅更是濃麗,似是有些難以啟齒,「我只接受一天一次……」這到底是他的底線了,先前幾次交歡,齊璿一晚便來了個五、六次,每每總使得其翌日根本無法自行下床,還是由齊璿手把手地替自己清洗,清洗時又免不了廝磨了一番,差點即要擦槍走火──
他倒還真不懂這人,到底有多少性慾急需紓解?
可同時,歷經這些時日以來的「折磨」,他也徹底意識到了一點──
那就是他除了齊璿,誰也不要!興許是前陣子做的勤,中間隔了段這麼些時日,以往藥效來時,都是有著齊璿的存在從而以交歡的方式,幫忙紓解伴著藥效帶來的痛苦,可這幾個禮拜他全然不在身邊,以至於譬如現下藥效發作之時,他只能靠自己解決──
可而今他總算回來了,他多少鬆了些氣,可仍舊感至忿忿不平──
他憑什麼把他的身體變成了這個樣子──
變成了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一個空殼?
所以現在的他縱使炙熱難耐,但還是不願同他多說一句話。
聞言,齊璿並未如巫岷想像中的討價還價,反是一個俐落肯首,隨之啟唇一應:
「可以,」他想,反正到時候再床上做到他累了,可自己還想做,單憑眼前這嬌小人兒的氣力,他料想他定沒資本反抗,規定次數之舉根本毫無意義,不過是形式罷,可他也沒想同他明說,繼而允諾:「我會控制住自己的。」語畢,巫岷則見他一把將置於屁股口袋中的手機拿出,困惑之際,他先行將螢幕對準巫岷,從而暗下紅色按鈕,表示錄音結束,巫岷這才恍然大悟──
他竟然將他們的對話錄音存證?
「以錄音作為依據,」齊璿忽視眼前人眸底之詫,隨之似是已得最後勝利般地勾唇輕笑道:「我們明天就正式簽訂契約。」語畢,齊璿隨之雍容雅步般起身,同時一道:
「那你等會,」他邊說邊轉身,故作泰然般忽視巫岷那即要禁不住藥效,漸趨恍惚之神態,那樣地撩人心絃,他極力隱忍著試圖上前一把抱起他直奔大床的衝動,攢緊雙拳,從而一句:「我去安排人進來和你做。」此語一落,巫岷渾身一顫,便知其手下果真有向他稟告那句話──
可那句實是氣話,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他除了他,誰也不要!
眼見齊璿落下話語即刻轉身離去,巫岷心慌之際,即以著僅存的氣力迅然起身,快步上前,抬手一攫其黑色襯衫左側一角,緩了些氣後,這才穩著嗓發話道:
「……我不要別人,」似是於藥效作用下,其語氣顯地長而輕柔,褪去了一如既往的針鋒相對,隨陣不規律的溫熱吐納,齊璿深感底心那頭「野獸」越發蠢動,欲於下刻即要將其撲食──但他知道,他得再等等,還差最後一步,他才得以確認其心──是否同自己這般渴望,於是又聽他娓娓一句:
「我……只想要你。」此話一出,齊璿終是忍不住地倏然抬首,底心瞬時漫溢著於眼前人落下那五字後,填塞著每一處即要爆裂的情慾,他從而仰望著天花板,隨後回身,儘量穩著顏面上的和靜,可雙瞳底的慾色,卻一絲不漏地倒映於眼前嬌小人兒的眼中,巫岷縱使有些微詫,可礙於身體生理上愈加膨發的需求,他轉而又向齊璿靠近,同時見其默了會,這才開口,嗓子聽來有些低啞,似是正極度隱忍著些什麼,並要一觸即發:
「……你不是說,你想跟別人做嗎?」此語一落,巫岷有些急了,旋搖著頭以示否定,再而上前一把攫住齊璿胸前襯衣,因頸脖處兩處鈕扣並未扣上,致使大片上胸霎時明晰映入巫岷眼簾,巫岷從而抬首一望,齊璿於見其眼角泛紅,眼淚欲要奪眶而出之際,猛地攬過其腰身,將他整人抬起掛於腰上,彼此瞬時緊貼著的熾熱身軀,巫岷足以深切感受至其左胸堂下那顆溫熱之心,一如其猛烈渲染於己胸前的氣息般,那樣急馳而懇切。
巫岷也於此刻將手緊然攬住齊璿頸脖,雙腿不約而同糾纏於其強而有力的腰肢,復而一應:
「……我說了,我不要別人,」他再而道出底心最希冀的渴望,「我只想要你……」此語一落,齊璿即是一應:
「好,」他一口輕咬上身上人之側頸,同時久違留下了抹專屬於他的紅痕,「我給你。」隨之儘量隱忍著試圖猛攻的性慾,先行將巫岷放倒於床,只見其面顏更為緋紅,似是久違地迎來彼此間的交歡,仍舊微攢著的雙拳,明示著其有些不具名的緊張感蔓延。
齊璿從而俯身輕吻上他唇,試圖安撫他這幾日以來見不著自己,又無處可宣洩思念致使的惴惴不安,隨之邊吻著邊解開自個兒黑色襯衣,瞬顯一身訓練有素之壯碩肌肉,和其上遍布各處之紋身,再而脫去巫岷的白色襯衣,而腦後不知何時已被其扯下的髮束,髮散於肩,巫岷則於齊璿將己身襯衣丟於一旁地板之時見其挺身,下半身褲頭處仍繫有皮帶,那處已然聳立致使布料極度緊繃著,交疊出縱橫紋路,蓄勢待發。
見狀,巫岷即要燒紅了臉扭頭便要埋進一側枕頭內,卻被齊璿一個倏然俯身制止,再次攫住其溫熱唇瓣,默然傳遞彼此間之溫熱,興許因久別,此吻比起先前幾次來地那樣綿長而遠久,巫岷指深感對方略地侵城,氣息越發兇猛,恍惚之際他頓感自己褲頭一鬆,下身一涼,熱吻結束之際,巫岷往下身一瞥──這才驚覺自己已是一絲不掛,齊璿二話不說接續往其頸側吻去,同時右掌一伸,撫上其雙腿間之分身,因藥效致使掌中趨於燙熱,嘴唇同時輕嚙右側制高點,左掌則向胸前另一點撫去,開始接連不斷地撫慰著。
巫岷沉浸於身上人極致的逗弄,死咬緊唇就是不願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僅幾聲悶於胸口處之悶哼不斷,直至齊璿倏然止住右掌心之舉,從而以粗糙繭腹撥弄兩旁筋路,巫岷這才擋不住底心悸動地呻吟出聲,齊璿越聽性慾越發高漲,動作舉止看似輕慢卻十足有力,唇中之豆也於嘴手雙重撫慰下已然挺立,同面顏般泛上層紅暈,巫岷隨之受不住地伸手攫住齊璿的髮,試圖舒緩那漫流於血液中的飢渴難耐,意亂情迷之際,便感手中一空,齊璿一個迅然往下,雙掌轉而緊然桎梏住己身腰肢,同時將臀一抬,隨後準確含住其分身──
那一剎,巫岷感至不同以往的熾熱和溫煦,隨之引來不間斷地嗔喘,齊璿順勢感至其腰肢,竟不自覺地隨己身吞吐致使規律地前後扭動著,那再次緊攫住自己髮的小掌,其中力道,和不斷發熱著的身子,在在反映著此時的他,有多麼享受他此時所帶給他的快感,以致於齊璿先行極力隱忍著身下發脹著的碩大,繼而吞吐著口中灼熱,伴隨舌尖時不時地擺弄輕佻,並淺入那高穴,直至熱度不斷升騰至即要一觸即發之態,齊璿卻於此時退開,接續以右掌拇指,封住那幽密洞口,驚地巫岷一瞬回過神來,渾身如螞蟻般噬咬著的酥麻感,更趨無力,僅能泛著眼角紅,即要奪眶而出之淚水,瞳底寫滿了不解,則見齊璿一個傾身,迅速解開皮帶,及下身早已繃至極致的褲頭,邊湊近身下人之耳畔,緩升低語句:
「……再等等,」他從而舔了下其耳廓,見其渾身一顫,低笑了聲後禁不住憐愛地輕吻他一口,這才又道:
「你得跟我一起射。」此語一落,巫岷頂著張欲要人咬上一口之紅潤面龐,隱忍著被強迫壓抑著欲望不得抒的煩悶感,從而使他扭動身軀,左掌一把攀上齊璿右肩,於上留下數道抓痕,右手則是急不可耐地撫下身去,從而附上自己下身,連帶挑弄其側筋路:
「你快點……」他不停扭動四肢,雙瞳底之朦朧,似是被慾浪再而拍打地意識無法成形,連帶語氣也有些旋忽著:「我快禁不住了……」隨之復是下意識地緊咬下唇,試圖緩解體內那股燥熱,見狀,齊璿倒也不再隱忍,儘快解開褲頭從而脫下後,隨之扯開內褲,巫岷則一瞥其碩大於轉瞬間反彈而出,硬挺粗壯而紅紫,對比此時手中自己的,不住一愣,雖先前也已交歡過幾次,透過感受得之他那地方不小,雄偉的很,可到底沒仔細瞧過,而今晚這一細看,他倒有些不可思議先前幾次同他歡愛時,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容納下那根巨物的?
與此同時,齊璿以左掌扶著滾燙的下身,充血而昂揚著,右掌使終封住身下人之幽洞,甚至明晰感至裡頭之物,只要他一放手,即會噴射而出,從而使得他更為躍躍欲試,以著寬大左掌──順勢將巫岷此時撫弄己身下身的右掌,同將彼此下身緊密貼合,接續開始不間斷地前後蹭動著,惹得巫岷又是一陣輕喘,四旁之旖旎不言而喻,縱使房內已然開了冷氣,兩人周身皆已覆上層薄和,面顏同是難以抒發之潤紅。
齊璿隨後以著不知打哪來的毅力,不停蹭著動著,雙方分身一有錯開,即是以著大掌,連帶巫岷之小掌,再次包覆貼和,致使空氣中之熱度不斷升騰,僅存彼此的低吟與喘息聲此起彼落著,夾帶規律的床單摩擦聲,不知過了多久,齊璿這才放開右掌箝制,做最後衝刺,兩人終是一同解放,巫岷這才一消腹下那抹從方才既存的脹疼感。
齊璿眼見自己身下縱使解放完後,仍舊直挺,頓了會先是拾起兩人同時射出的精液,將一些帶玩笑般地塗抹於巫岷兩側至高點上,同時又是一陣深吻,惹的巫岷不住悶哼,不耐地試圖推開身上人,欲要逃開卻又無可奈何身上人之舉──
畢竟解放完一次後,他體中之藥效實是消了大半,已無那般高漲的性慾需求,可他仍能清楚感至自己小腹上那處碩大,正因其深吻己身之舉,不停摩擦腹上皮膚,致使溫熱從而留下紅痕,直至齊璿終是吻的饜足,隨之攢起腹上另一些精液,均勻塗抹於食指和中指上,隨之再次禁錮住身下人之柳腰,同時微抬,一處幽密境地即刻映入眼廉,他隨之將兩支手指不緩不慢地送入──
於那一剎,巫岷這才意識到──
他打破了規則──方才明明說好只做一次的!
於是巫岷選擇即刻啟唇反駁道:
「你剛剛明明就說……」或許是藥效仍有些作用,此時其口氣聽起,尚有些孱弱,輕地恍如隔世,「答應只做一次的……」此語一落,齊璿不為所動,冷不防地將指尖一舉探入深地,從而引來巫岷一聲低吟,隨之聞他似是局外人般理直氣壯一應:
「不過我看你這裡……」他邊說邊俯身,右手之舉仍舊不停,紅唇已然舔上身下人不知何時又已悄然挺立著的下身,其上尚留有方才解放後的些許白濁,淫糜而美艷,齊璿禁不住悸動地舔上幾口,致使巫岷不自覺緊繃著大腿,試圖逃開卻又無能為力地顫動著,「似乎不只是想做一次而已……」聞言,巫岷難耐著底心燥熱般無言以對,僅深感齊璿探入穴中的手指,由方才的二指,在而增擴為三指,速度越趨快速,直至下身那再也隱忍不住的蓬發,齊璿這才徹底扯過巫岷之軀,繼而桎梏住其兩隻大腿,雙掌皆已掐進肉裡,明晰見紅。
巫岷深知其接下來之舉,縱使先前已有幾次交歡經驗,可那是因著有藥效所在之因,而今藥效漸退,他便禁不住有些害怕起來,反是有些抗拒地試圖將齊璿推開,同時往床頭的方向挪動身軀:
「我不想要了……」他邊說邊往後退,齊璿起初專注於擴張,並未牢抓著身下人,隨後覺察其意圖,連忙單手桎梏其身,同時感至擴張充足,一舉抽起手指,輕舔了下,再而以雙掌再次緊握其腰肢,下身已然置於穴口外,準備一舉挺入,卻見巫岷仍舊不停以著雙手試圖推開他,縱使皆是徒然:
「你走開……」巫岷則見齊璿不動如山,先行俯身即是輕聲向他安撫句:「你乖點……別動……」隨之以著右掌扶起已然充血之下身,本要緩然進入,卻不料因巫岷之掙扎,再而滑過洞口,怎麼也進不去,於是齊璿輕拍了下其屁股,同時下最後通牒,一沉下臉旋驚住巫岷,從而聞他穩然發話句:「別動……」見身下人似是嚇著了般,他連忙俯身以親吻逝去其底心之無措,隨之允諾:「我盡快進去,你乖乖地別動。」語畢,不及巫岷之應,再而扶起下身,穩然朝洞內送去──
巫岷則感至身下異樣的脹疼感由私處蔓延開來,伴隨其下身的熱度,和其上皺褶同壁道間摩擦之灼熱感,同時伴有汩汩流出之莫名液體,在在皆讓巫岷深感自己對於自己的身體,似是過於陌生,陌生到原來他至今才發現──
自己是對這些動作有所激烈的快感的!
而這些快感,不是由別人,正是由眼前這名男人帶給他的──
這名強取豪奪,始終想把自己綁於其身邊,讓他只能仰望著他一人的──
偏執的男人!
至於齊璿於深覺身下那死死咬住自己下身不放的壅道帶來之燒灼感後,不住一聲喟嘆,直至彼此私處徹底緊密結合後,再而深嘆,不住俯身再而吻上身下已然泣不成聲的可人兒,似是因己身下身過於巨大,連帶牽動了些許疼痛感,他憐惜般地不停親吻著其髮梢、側顏、鼻尖,以示撫慰,同時不緩不慢地擺動下身,直至壅道漸軀滑潤後,這才猛烈擺盪起來,似是要將這些時日以來為道盡的念想,發洩於這副瘦弱的軀體上,撞地巫岷句句即要道出口反駁的字句,從未成形,碎於滿地,一個個接踵而至纏綿至骨子裡的深吻,不停游移的掌所點遍渾身慾火伴隨著的燒灼感,足以使他死上千百回……
巫岷到底不知道身後人究竟將其身軀擺弄了幾百種姿勢,這才結束那回合,只知道當他即要失去意識前的那刻,他隱約見齊璿緩然俯身,於己身耳畔,輕舔了下這才緩然開口,嗓音低啞地極富不言而喻之慾:
「吶,陪在我身邊吧……」他輕咬了下其耳廓,不住引起全身一陣酥麻,同時其意識漸趨模糊,卻依稀聽見他再而啟唇,落下他無可負擔之重的一句:
「……到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