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實不是偶然發生的。
在他偷偷跟我告白前,我和他的關係是顧客與店員,還是眼神會交流的那種。
我們的淵源,是自從我家樓下開了一間新超商之後。當時每天上班前都會去超商買杯咖啡的我,遇見了第一天上班的他。
第一次給他結帳時,他溫和地詢問我需不需要加入會員累積點數,因當時上班時間趕,我匆匆結帳並拒絕了。很久之後他說起這件事,我才知道原來他當時就記得我的長相,決定一定要親自為我辦會員,至於堅持的理由,他只笑著看我,不言而喻。
他不高,髮型中規中矩,穿著制服的身材有些肉,雖不帥,但整個人散發出的感覺像是一隻溫馴的鹿,無害地使人想親近。
往後早上碰到值班的他,伴隨著電動門「叮咚!」聲,我們會相視一笑,他說:「歡迎光臨。」
「一樣一杯大熱拿。」說完,我翻找著皮夾,只有大鈔:「讓你找錢喔!」
「當然沒問題。」按下咖啡機後,他轉身為我結帳。
然後,一來一往地,從工作到日常生活,我們會彼此分享,雖只有短短幾分鐘的見面閒聊,卻成為我早上出門的動力,看見他,工作中的不順遂與煩惱都暫時拋諸腦後。
有時候,看見他與女同事聊天說笑,我會偷偷地吃醋;有時見到他認真理貨的側臉,我會忍不住偷看幾眼;有時候,結帳碰到他的手,會有電流從末梢神經蔓延全身……
夏日週末,我算好他的排班時間,準時帶著電腦去超商的休息座吹冷氣,一邊準備上班的資料,同時他也可以在我視線所及之處。
某個周日下午,我專注地做著隔天開會老闆要用的簡報,然後一枝牛奶雪糕、一張小便條,出現在滑鼠旁,當我眼角餘光瞥見身邊有動靜,從螢幕前收回視線後,回頭只看見他離去的背影。
「下禮拜六可以陪我看場電影嗎?」便條紙上如是寫。
我看向櫃檯,他正在幫一位阿伯結帳,見我看著他,他略顯不自在地別過頭。
拆開雪糕,邊吃邊看著窗外的路人與風景,我的嘴角不禁揚起。
隨著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增加,我對他的認識更加深入,知道他不僅是個孝順認真的人,生活作息也都很規律,且不菸不酒。
我們的手牽在一起前,得歸功於週一早晨的咖啡時光。
當時,他背對著我煮咖啡,我看著他的背影,包包突然發出手機震動聲,一封訊息傳來,我看到內容時愣了下。
「我嫌妳只喝我煮的咖啡不夠,那妳嫌棄我往後時間都一直待在妳身邊嗎?」
揚眉,笑了,我笑得很燦爛。
「如果你不嫌棄我打擾你的人生,那我也沒有理由拒絕了。」輸入幾個字。
然後我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