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這趟旅程沒有任何想像,事實證明沒有期待是最好的安排。偷了一兩個小時早早下班,趕到希斯路機場,搭上往尼斯的航班。
我稱呼自己這趟旅行方式叫印象主義旅行,對於身處的城市只用心感受氛圍,關心城市裏平凡和渺小的東西,沒有要打卡什麼地標,只管體會陽光的色彩、天空的光暗和自然環境的風吹草動。
晚上抵達看到的尼斯是空空的街上,有著電車路軌穿插整座城,人們流連在街頭散步聊天不願意回家。我們匆匆走過人群抵達酒店,我心裏只想好好快睡一教。
尼斯早上的陽光穿透窗簾灑落到我的臉上,窗外大街上的建築工人已經開始今天的工作,在寂靜早上偶發的叫囂聲和打鬧聲把我喚醒。看到外面那蔚藍的天空和潔淨的白雲,徹底感受到假期的開始,還有這座近海城市的慵懶。
慢慢地起來走到街上,沒有看到擠擁的人群,大概人們要不在家裏睡懶教就是在咖啡館裏面,我們走到酒店附近一間咖啡店裏看貓和吃早餐。這裏的貓很有霸氣,不是黑漆漆一隻,就是滿佈豹紋,不然就是長得像獅子一樣坐在店鋪的最高處俯瞰我們這些去喝咖啡的低等動物。
尼斯的歷史似乎十分複雜,或許是個近海的大城市,尼斯是個不斷被佔領的城市,港口貿易不住發展,工業化是大勢所趨,後來隨著旅遊業發展,城市又變得不一樣。
在Avenue Jean Médecin 上閒逛,大街兩邊都是米色的舊建築,內裏裝著潮流品牌化妝品的店鋪,如義大利大城市步行街的感覺如出一轍。
再慢慢散步到城的另一邊,老城Vieux-Nice卻是另一番模樣,穿過泥黃色的城牆,內裏盡是黃色的、米色的、橙色的小屋巷子,巷子裏都是紀念品店,偶爾看到一兩間有趣的咖啡店。走到餓了的我們到舊城中心的店裏吃一口三文治。一如其他歐洲舊城,中心是一座噴泉,被教堂和食店環繞。尼斯舊城的噴泉,除了教堂和食店,還有街頭賣唱的藝人和雪糕店。
坐在露天的廣場裏咬一口三文治,咀嚼著法包、火腿和我新認識的蔬菜artichoke,聽著街頭藝人的結他旋律,喝一口啤酒,看看書的伯伯,又看看那對纏綿的愛侶,又看看那個對所有人不住打招呼,有著搞怪鬍鬚的叔叔,和Toby閒聊幾句,兩個小時的時間瞬間過去。
甜品是餐廳旁的Fenocchio,有著三個櫃子分別裝著堅果牛奶味道、水果系列和花果系列的雪糕。
走在尼斯的陽光滿撒的舊城道上,手上拿著雪糕似乎是國規,舔著雪糕我們慢慢走上山頭的觀景台,再慢慢走落山到海邊。
長長的石灘Plage publique de l’opera 從市中心舊城延綿至機場,公路的一邊是海,另一邊是舊城的餐廳酒吧咖啡店。沿路有好幾個入口樓梯讓人步入石灘裏,又有一些藍色椅子放在路邊讓人坐著看海發呆。
在香港的時候常去沙灘,到了石灘卻有點不知所措,踩在石春上感受來自腳板底的刺激,走路的姿勢怪難看的,落水游泳後站立時力度一掌握不好,心裏又會不禁尖叫起來。不過石頭不會像沙子一樣黏在身上,來時和離時都不用準備一大輪,坐在石灘上看海,便利就如坐在碼頭的椅子上。
坐在石灘上看人是最快樂的事,有些獨自來曬太陽的人拿著一本書就可以躺上半天,有些同行的愛侶,看著對方笑著搭著幾句無意義的對話,又消磨了半天,有些結伴群遊的人們,霸佔著沙灘排球場,在陽光和眾人的目光下揮灑汗水,又有一群青年圍在一起吃pizza,有些新認識的朋友散著步述說著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有年長的婆婆公公在水裡互相訕笑,有爸爸推著護送著水泡裏浮游的嬰兒。年歲身分人生階段都不盡相同,在海水和陽光沐浴下的人們都洋溢著悠閒的氣息,臉上沒有一絲憂慮,體態沒有一絲被壓迫的緊張,看來全部都是成功從日常逃脫的人。
一直坐到肚子有點餓了,陽光還留戀在尼斯的石灘上,看了一下手錶發現原來已經七時許,慢慢走到La Favola ,果然是遊客食店,長長的人龍嚇到我差點退縮,幸好兩人的座位很快等到,喝著Gin Tonic 聊著吃著已經十時許,看來南法有種叫人慢下來的神奇魔力,習慣半小時把飯吃完的我,在南法的平均用餐時間是兩個半小時。
吃完飯買個零食和兩瓶水,慢慢浪蕩回到酒店,又是散漫卻又轉眼消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