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原本要離開老東家,調轉部門又留了下來。
爸爸手術,出院;感染又住院,出院;二度感染,再住院,整個年度已經走了四分之三。
今年
我跟人家說的,或者我沒跟人家說過但我自己心裡想的年度感觸,就是:
有點像是好樂團的其中一張迷你專輯的標題:《至少我想感同你的身受》
我只是,今天再一次的驗證了自己的話。
今天去探望了一個國小同學,現在回想,以前她總是喜歡講很多笑話,或自以為是笑話的冷笑話。
記憶中她總是笑臉嘻嘻,臉龐是個鵝蛋臉,笑起來蠻好看的。
一次午休我們坐在對面把手都擺超過互相的桌子,睡起來發現兩隻手差點牽在一起,睡醒還發現一堆同學在旁邊一副:「羞羞臉」的表情看著我們。
但我們倆都不以為意,我們當時的關係就是這麼好。
她當時也很喜歡跟我報告她那時候喜歡的某人,今天又跟她講了多少話。
是否從那時候,我就對於「情緒」這個生理反應漸漸建立了自我解讀的方式,或只是充滿執念,也有可能是現在的記憶美化了當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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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她在臉書的限動發了說下肢腫脹、身體不舒服,嚴重到難以行走。看到的當下我馬上私訊了她,確認她的手術日期,決定在手術的隔一天也就是今天去探望她。
或許是因為卵巢的腫瘤十公分讓我想到了媽媽,又或是第一任的罹癌沒給過我機會去探望,讓我覺得這個難關一定要身體力行,讓對方感受到愛、或溫暖。
原因不出其他,除了她的母親小五就過世以外,高中大學時父親也走了。無父無母的隻身留在這世界上,不知道會不會有存在意義的自我懷疑?
當時的我正忙著談戀愛,而她正歷經人生再次低潮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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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的過程很順利,卻意外的混亂。
除了沒想到她阿姨會在那邊以外,我也沒想過她有男友會在現場。應該說,沒想過有男友。
她的阿姨就是既定印象中的婆婆媽媽,講著自己的外甥女怎樣怎樣,鬧得她天翻地覆。
男友很冷靜,對她很溫柔,還發現今天穿的靴子跟我同一雙,看到我還客客氣氣地問我是誰,這也是今天沒想過的事情。
國小同學的術後反應讓我心裡震驚不已,除了整天都沒吃東西以外,對於還沒排尿的慌張感也讓我難以置信。或許是因為我看著更年長的媽媽對於這一切處之泰然,才讓我有了既定的認知以為這些事情根本還好吧?
一進病房她的阿姨就一直抓著我講話,說她怕痛才不想裝導尿管,所以也不敢打點滴,吃飯也不敢。
在隨後還上演了親子之間小爭吵,場面一度緊張。
下床時的無力感,上床後躺下的嘴唇顫抖劇烈、她眉眼中的疼痛,都讓我不知所措。
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是,還好有人陪在你一旁。但其實我只是冷冷地在一旁笑笑的,希望她的阿姨不要再和她理論下去
關於意外她有男友的這件事其實是有原因的。從這個國小同學與另外一個成長背景中也是非常孤獨的朋友來看。他們在建立兩性關係時,常常會有難以跨過去的坎。
從容易神經質的懷疑某些事情進而影響了彼此的相處,到不願提起或否認自己以前的任何遭遇與經歷,都程度上象徵了他們對於自我認同或自我價值的建立有點模糊,或甚至不知道自我的價值在哪裡。
這會讓他們在兩性關係的經營上容易有負面的思維,即便接收到很大程度的愛與關懷,仍然會對自己或自己被愛的資格感到一種不確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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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連絡上,是因為某個與我們同班的同學也因為生病過世了 ,才知道爸爸過世以後,她繼續跟姐姐住在一起,當時姊姊為了家計偶爾會對她家暴。 (或言語暴力)。
這一句話在稍早回程時,再次打在我的心上。
多年前媽媽生病後,陪著她睡在醫院、化療;
多年前我自己的椎間盤突出影響著我的研究所生涯;
多年前同學們都在工作而我在念書的心理衝突。
時至今日,偶爾會在心裡調侃自己早已把醫院當作第三個家來返鄉,每次去就期待樓下的餐廳要吃什麼。 (現在已經變的很難吃)
我覺得我已經漸漸習慣了長大後的陣痛,就像上次那篇說的一樣。
現在我也想告訴我的國小同學,或甚至是正在閱讀著這段文字的你
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