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phant in the room,字面意義接近「視而不見」,語意接近「掩耳盜鈴」。指的是,透過假裝不存在、保持緘默,好讓自己可以不用面對現實、規避承擔與責任。
「電腦為什麼你拚windows。.........為什麼?」「因為,電腦開機的時候不是都有那個字?」
「昨日種種譬如今日死。......你過去曾經做過什麼後悔的事?讓你今天付出什麼代價?」「我昨天不應該強迫自己喝過期的奶茶,害我今天肚子都怪怪的。」
By the way,我在高中教書,對象是已經過了可以裝可愛蒙混過關的年紀──他們課堂中的回答,都是真心真意的認真,而且有可能已經絞盡腦汁。
現在的學校現場,與其說是動物園,不如說是超現實的天堂與地獄──。對走錯路(志趣不合、父母期待.....)的學生而言,學校是開心的遊樂園,上位想像裡的實驗、探究、小組討論、程式語言、做中學.......,是1:30的師生比(可能不只)、處處都是我的連線場;認真(但可能如上程度不佳)的學生即使參與了這一切,他們最後的學測結果,可能和他們在教室後面打三年電動的同學沒什麼兩樣──如果這不是地獄?那什麼是地獄?
因為,決定學測級分級距的,是全國前1%的學生──是1%喔,不是10%喔。但我不怪他們的優秀把大家比下去,滿級分是他們應得的。
真正的Hellkeeper是,假裝大家都是飽讀詩書、文采洋溢、先備知識充分,幻想大家「......well....嗯.....應該不會差太多.....吧?!」的教育上位者。原本可以讓最後1%(沒錯!這個小島上,高中也和大學一樣氾濫)、還想要做點什麼的高中生,三年就在應付大人的幻想中渡過,報告、發表、比賽、一張一張夢幻的海報,口語不佳要訓練、文章結構鬆散要重組,歐對!還有那個到底還存不存在的學習歷程?
可是,這些學測不會考。到頭來,大人告訴你,你的基礎能力不足、閱讀素養低落,就和你旁邊那個一直打電動的同學一樣──他把時間花在升段位,你把時間花在做某種什麼SDGS的比賽、什麼創新發明的活動,可以扎札實實練基本功的課堂與課餘,我們做著「多元」的探索課程,每個東西都沾一點沾一點,但大學申請卻只看國英數社自,我管你得過幾篇小論文特優?
學校裡那頭巨無霸大象,就是連參觀的教室與學校,都已經經過完美設計與彩排的教育上位者──很多種頭銜的長官、想要升校長的主任、想要調大校的校長、想要選舉的縣市長、要大一學生已經三頭六臂的教授──傅柯說,透過規訓治理,能生產出符合國家設定的理想身體;大國家、大政府沒有現形、但無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