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昨晚喝了那加了低糖豆漿的咖啡的緣故。
臨近起床時間之際,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是住在宿舍的大學生,然而宿舍卻是父親這邊老家改建而成的三層樓宿舍。在這樣六人共用的寢室,十分擁擠而我擁有自己的床位,大約就只是塞的下一張單人席床墊的空間。
我原本帶來鋪在床上的海灘浴巾,上面應該是高掛豔陽白天海灘的樣式,不知為何仔細一看時,卻已經是橘黃色夕陽的模樣,連海的藍青色都染上了一層橘色。是角度的緣故?還是織物方向的緣故?我實驗性的用手撫平海灘巾上的毛絨,沒能改變翻攪大面積都是橘色遲暮這樣的事實。
我回到走廊上,想到剛剛在進門時看到自己過世已久的祖父,下樓後正想和他攀談之際,旁邊發現居然連外祖父也湊近來了,我驚訝於這樣的組合,霎時只想的到要跟兩位阿公合影因為這實在太難得,而兩位阿公都不約而同露出憨直的笑容,讓拉攏兩老的我,倒像是黃昏的麻雀那樣興奮兜轉著。我央請一旁舅舅幫忙我拍了三人合影,舅舅信心地答應也明快地按下按鈕。
結果卻只得到局部下巴的照片。(事後我查看)
然而我好不容易手忙腳亂解鎖了腳踏車,趕著要去上課,LINE群組內都已經顯示同寢室室友報到的時間,我才意識到已經打鐘過了20分鐘。開學第一日沒能記得教室位置,我越過大面積的水泥球場,與數棟建築與草地,穿越零散的人群,慌亂地在陌生的校區騎著車子找尋確切的教室位置...這樣緊張的夢已經不是第一次。著實痛苦的情緒讓我意識到這一點而突然抽離,不想再這樣憂煩的情況下,於是我醒來,夢境後來停留在這邊。
過了十分鐘,真正的鬧鐘才響。
對比之下,白色的陽光把遠方安靜的海平面曬得閃閃發亮,我起身打開窗戶,空氣中瀰漫著飯店餐廳將近中午時拌炒,帶有甜膩洋蔥和豆瓣醬的醡醬味道。經過一晚的斷續睡眠,摺好棉被、拍鬆枕頭後,用了葡萄柚口味的牙膏刷了牙,在還沒有很餓的狀態下,我在櫃子前順著視線抽出了一張CD,輕輕的將圓形光碟放在唱盤上,機器隨著按鈕默默納入適才的選擇。
在座位上放下咖啡杯後,我待音樂像是遠方的腳步那樣漸漸湊近了,從抽屜裡拿出紙和削尖的六角形鉛筆,書寫半透明的W給我的作業。
Feeling kind of sick tonight
All I've had is coffee and leftover pie
It's no wonder why
Ooh, still you take up all my mind
I don't even think that you care like I do
I should stop, heaven knows I've tried
One day, I will sto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Some day, someone will like me like I like you
天空同時穿越三架白色的飛機,在一覽無遺的湛藍天空交錯通往不同的方向。
那關於兩個祖父和自己合影的夢,就如同海草間的漩渦那樣逗留了一陣子,隨即被其他奔流的魚群攪和中和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