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台灣文壇年輕世代指標性人物,朱宥勳是活躍於台灣文學活動的寫作者,除了一天到晚在臉書和人針對文學定義打筆戰、輸出令人莞爾的限動式雜文、選前大力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之外,他最擅長的更是把硬梆梆的史料論文,消化重組成讓人看了前兩行就忍不住再花半小時看完全篇的「文普」文章。
Google搜尋「朱宥勳」,可以找到名為【朱宥勳|小說.評論.台灣文學】的獨立網頁,這是朱宥勳的個人網站,其中的文章區不定期但高頻率的更新朱宥勳的小說散文創作以及文學與時事的評論。
不只是一個寫作者的抒發小天地,更是促使台灣文學普及的大平台。
網站中,朱宥勳的寫作風格很廣泛,除了透過散文分享自身的健身減重心得、穿衣習慣、求學經歷,網站中也收錄他過去創作的小說,更厲害的是朱宥勳以本土文學認知為基底,寫了不少膾炙人口的文學評論及時事雜談,其中我們都可以看到其台灣文學素養之深厚。
一般提到文學評論,我們總會聯想到乏味的文學批評論文,很可能使我們在文本本身都讀不懂的無奈下,接著啃食更令人霧嗄嗄(bū-sà-sà,俗寫作「霧煞煞」)的文學評論;提到時事雜談,我們很難想像一個文學院出生的政治外行人可以對社會事提出多精闢的解讀。
然而這就是朱宥勳的文章令人驚豔之處,朱宥勳筆下的文學評論和時事雜談,總是能讓我們嗅到一股濃濃的「台灣文學文化普及」的味道。他總是能在龐雜的資訊中,找出「挑點」,引起文學門外漢的興趣,更透過一雙文學寫作者的眼睛,將所見的社會事與腦中的台灣史底蘊結合,提出飽含素養,沒有一個政治評論家講得出來的時事詮釋。
於是我們看見了一道務實又不負使命的文學方向。
在文學評論中有篇文章,朱宥勳用「史上最『純文學』的友誼」切入,導讀鍾理和與鍾肇政的書信錄。書信錄?如果不是台灣文學的研究生或雙鍾的大粉絲,大概很少有人會被上個世代兩個作家晚年的私信吸引;但說到「純文學友誼」中,文學家之間的浪漫、面對時代變動的挫折、50年代文壇的八卦……,大家可有興趣了,朱宥勳就是有這種把「我們不會注意到的東西之中最吸引人的精華」提出來昭告天下的超能力。
每年的十月十號,面對複雜的國族認同與歷史脈絡,台灣社會總會不斷重複「哪一天才能算是台灣的國慶日」的討論。朱宥勳主張,以台灣文化協會的創辦日做為台灣的國慶日必定更有意義與共感,但這樣的說法要怎麼有說服力?於是2021年的雙十前夕,朱宥勳在網站上分享了一則台灣史上第一位飛行員謝文達的故事。謝文達和國慶日有什麼關係?這就是朱宥勳找到的「挑點」,他透過謝文達的「鄉土訪問飛行」如何促成文協的創立,訴說了一段由我們再熟悉不過的人們交織而成、我們卻從來不曾聽說過的故事。行文間我們彷彿和日治時期500多位全台頂尖的青年才俊們一同見證了謝文達在台灣土地上的第一次飛行——何止是夢想起飛的激情,更是一群菁英相聚的磅礡。讀畢後,我們不僅立體的了解百年前文協的誕生,更領會了它對於台灣的重要性。這種角度的切入只有具細膩台灣史素養的朱宥勳寫得出來,面對時事的討論,文學發揮了其務實且真誠的力量。
期待攻頂的時代就是這個時代。
朱宥勳的文筆思路清晰而情義兼具,極富說服力。他跳脫了評論的枯燥、時事的淺泛,同時言談間總是緊踏著腳下的土地,這是一條新的文學路,他建立了一個「不乾癟索然但拒絕粗氣憤慨」的文藝寫作榜樣。點入【朱宥勳|小說.評論.台灣文學】,你將看到朱宥勳以領銜者之姿,企圖帶領一群揚旗耀武的本土文青,衝向名為台灣文學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