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節
今天是母親節,即便母親已逝去了四餘年,作為子女,我仍很艱難地說:「我愛我的母親。」
我對於母親的感受更能引用作家吳曉樂的文字:「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有的母親為孩子(特別是女兒)帶來的傷害遠大於愛。」去傳達「母親」作為還她存在的過去貫穿到她遠已不在的未來,成為伴隨我一生的課題。
愛是艱澀複雜的詞彙,是刀口上的一戳頭髮捨不得剪去、血液裡抽不盡的溫暖傷痕。
電報
「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昨天,我不知道。我收到養老院的電報:「母歿。明日葬。致哀。」這並不表示什麼。說不定是昨天。——卡繆《異鄉人》
家人通知我母親即將去世前是在一個半夜,我的手機響個不停,訊息也是,在沒有電報作為藉口的現代,死亡通知顯得確切而即時。
場景
今天早上,我也想過父親的喪禮,父親從原來的喪主席離席成了平面遺照,想過在喪禮上我可能會不自覺地發笑,想過我可能會在不說破的親友面前想著:「這一天終於來臨。」我想過我可能會遭受家族排列的累業,我仍誠實、不自覺地想著那日來臨。
「為什麼有責任的人總是死去的更早?」是因為具備責任感的人活得更加地不快樂嗎?快樂,快樂也許是專於當下。然而我也不自覺地想著:「大多數的人,肯定或多或少渡過時間線的糾結或在時間線上擱淺。」
食糧
快樂是不虧待自己。昨日做盡了所有想做的事。今天是母親節,從圖書館借了《異鄉人》、《張照堂》、《有一種母愛不存在》、《老公的陰莖插不進來》,可惜《老公的陰莖插不進來》出版時沒有購入,如今已成絕版珍本。
回家,介於共居與獨居的30坪生活之間,電冰箱150公升的容積相較受限於收納空間,食材長短胖瘦方圓不一、買菜煮飯有些難題。在前晚炒的香料牛肉被徹底從保鮮盒忘卻移至廚餘桶前,快速地蓄水、煮沸、下麵條,依照包裝說明煮上十分鐘,撈起義大利麵條,再拌入重新加熱過的香料牛肉、淋上初榨橄欖油與新鮮檸檬汁拌勻。
快速地,在上一餐思緒還未被徹底消化前,起鍋盛盤,又是色香味俱全、可咀嚼下嚥的一餐——咀嚼,日復一日反覆地咀嚼。